候在一旁的小丫鬟们这才上来给众人布菜。</p>

程曦戳着碗里的虾子，暗自琢磨。</p>

沈纭是本性如此还是家中养得骄纵了？前些日子相处，只觉得她伶俐会来事儿，到没发现原来是个说话做事不过脑子的。</p>

她就不怕得罪了叶家几位小姐，回头在祖母那里“无意”的、“随口”的提几句？</p>

毕竟那可是祖母的娘家晚辈，正正宗宗带血缘的。而沈家只是未过门的大少奶奶娘家而已，如今沈崇还没显达呢！</p>

程曦往长辈那一桌望去。</p>

设宴的地方很宽敞，女眷这儿以长辈与晚辈分开，设了两桌。未免女孩们觉得拘束，两张桌子摆得相距有些距离，并不能听清说话。</p>

那一圆桌上，叶老夫人右边坐着王大太太刘氏，然后依次是张氏和王氏、叶七太太；左边坐着沈二太太，然后是甄氏、叶五太太、孟氏。</p>

程曦觉得，按着排座来看，两个贵客位给了大舅母和沈二太太，可见一斑。</p>

叶家这两位太太，是祖母娘家的外甥媳妇，却不知是不是一个房头的，也不知祖母的娘家关系是个什么景况？</p>

程曦并不知道老夫人叶氏是庶女出生，府里除了一些老人，就只老爷子和几位长辈知道而已。</p>

她胡思乱想着，觉得这内宅的门门道道甚是复杂。</p>

程家只有她一个女孩儿，几个男孩说话做事又从来都是坦直率然的，故而程曦从小就不用在人情往来上费脑子。</p>

后来家里的嫂子一个接一个的娶进门，不论她们之间是否存有小心思，但对程曦那都是态度一致的――供着。</p>

直到十五岁那年去王家小住，她才稍稍品味出女孩儿们之间那种弯弯曲曲的小门道来，但那也只是稍稍而已。</p>

所以进宫后，才会撞得头破血流。</p>

想到那些扎心的事，程曦忽然没了胃口。</p>

她招了小丫鬟上前，让她去把青岫找来――她们在望星楼二楼的望星阁里，身边的丫鬟婆子都在楼下的小间用饭吃茶，有事自会有小丫鬟下去叫人。</p>

不一会，青岫便来了。</p>

程曦本想悄悄对青岫说自己要回去，让青岫想个办法遮掩过去。谁知坐在对面的一位叶家小姐见了青岫，很是关切的问道：</p>

“曦妹妹怎么了？”</p>

程曦恨不得把她嘴缝起来！</p>

其余人也纷纷关切起来，一个个很是担忧的样子。</p>

“是啊，曦姐儿晚上似乎没怎么吃东西，可是哪里不舒服？”</p>

“莫不是先前吃多了糕点果子，积食了？”</p>

沈纭更甚，直接吩咐青岫道：</p>

“快摸摸你家小姐额头，瞧瞧可别是受了凉。若有不妥还得早早的禀告你家太太知晓！”</p>

你才不妥呢！</p>

程曦瞪着她在心里骂道。</p>

动静引起了长辈们的注意，有人朝程曦这边看了过来，她不得不随口胡诌了个借口搪塞过去。</p>

众人见没事便又自顾自聊开去，程曦坐在那儿，皱着小脸很是烦闷。</p>

身边的王筝忽然轻声对她说：</p>

“曦妹妹，你带我去瞧瞧栀若水榭的夜花好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