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筝脸上随意的神色在见了这番景象后，就露出一丝真诚的赞叹之色。</p>

“夜灯果然很美，难怪沈家与叶家的姐姐们交口称好。”她笑着说。</p>

程曦觉得，能得她一声真心称赞还真是不容易呢。</p>

她笑嘻嘻道：</p>

“是呀，只是母亲说每日里点着太浪费，平日也只是摆着看看的，只家中有客或是摆宴才会点上。”</p>

程曦说着，趴到栏上去瞧池中倒映的小脸，吓得青岫忙去将她拉回来。</p>

王筝见她这样，一副想笑又忍了下来的表情，只是弯着眉眼看她，说道：</p>

“我家中有许多妹妹，却没有一个像你这样的。”</p>

王筝想到下午程曦拎着鱼篓闯进来的模样，眉眼更弯了。</p>

这是在夸她吧？</p>

程曦心宽得权当就是了。</p>

其实……自己原本是和她的姐姐妹妹们一个样的。</p>

却听王筝又问道：</p>

“你今日出府，是去钓鱼了？”</p>

程曦点头：</p>

“嗯，祖父带着我同四哥一道去了庄子上，我钓了一尾鱼，有这么大！”她拿小手比了比，“是我自己拉上来的。”</p>

王筝惊讶道：“你自己钓的？”</p>

“是啊，祖父让我同他一起坐在篾席上，说我是女孩子，不可以像四哥那样跳下水去摸鱼，该当斯文一些才是。”</p>

身后的青岫听了直想扶额――老爷是不是对“斯文”这个词有什么误解？</p>

王筝却露出一丝羡慕。</p>

“我看过一本手记，是好几代以前我们家的一位老祖宗写的。手记里大多记得是她们那时女孩儿们日常的事……那时候，女子也是可以随意出门游玩的，还可以骑马呢！”</p>

程曦便想，自己爬树的事还是不要说出来比较好。</p>

她饶有兴致地缠着王筝与她讲那手记上的事。</p>

二人说得高兴，却忽然见远远的灯火蜿蜒，似乎是朝着水榭方向走来。</p>

青岫忙让人前去看看――水榭在内院，虽说外男不得入内，但万一遇上二爷或是哪位少爷，于王筝来讲也是很尴尬的。</p>

不一会，去打探的婆子回来禀道，是七少爷程昕、八少爷程晟同王家五少爷王骞，也是来水榭看夜灯的。</p>

程昕与程晟年纪小，就不那么讲究避讳，而王骞又是王筝的胞弟。</p>

青岫放下心来。</p>

程曦与王筝走入亭中，见灯火慢慢靠近，待到水榭外，几人的身影便明朗起来。</p>

程昕与程晟高高兴兴走入亭中，向王筝见礼，又唤了程曦一声。</p>

程昕朝身后的王骞招呼：</p>

“骞哥儿，快来，不是别人，是你姐姐同小九儿！”</p>

程曦朝他们身后望去，见王骞跟在后头，慢腾腾地走进来。</p>

他一抬头，见程曦望着自己，又愣了一下，隔了一会才道：</p>

“……曦妹妹好。”</p>

程曦嘴角一抽，忍不住怀疑――这家伙后来是怎么考上探花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