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岫懒得再去念叨她们规矩仪态――横竖在外人面前，这主仆三人是一个赛一个的娴静淑雅。</p>

青岫领着库房管账登记的婆子来到程曦跟前，笑着柔声说道：</p>

“小姐，隔壁那一间的物件已经核对完了，数量、品相都没问题，您去瞧瞧，若是没什么想要带上的，我就让他们一一登记了账簿封库罢？”</p>

程曦一挥手：</p>

“……你瞧着办就是了。”</p>

青岫对程曦这不管事得态度很是无奈――程曦这样，若换了那别有心思的，便是偷换了什么只怕程曦一时也察觉不出来。</p>

青岫打发库房婆子去造册，自己陪着程曦开始清点这一间屋子的物件。</p>

有小丫鬟跑来道：</p>

“……六爷派了小厮来，说是告诉小姐，大将军府的敏大爷来了。”</p>

程曦正拿着一对黄花梨沉水紫油梨雕竹节毛笔瞧，闻言一怔。</p>

敏应？</p>

她吩咐锦心将笔用紫檀盒子装上，随身带上跟着她一块去了廖园。</p>

敏应正和程晖讲着军中的事，见程曦来了，二人便打住话头。</p>

程曦笑着走过去与他二人打招呼，继而直截了当地问敏应所为何来――他特意登门，借着程晖名头喊自己过来，必然有事。</p>

敏应也不墨迹，开门见山地将此行目的告诉程晖和程曦――自那日寿宴送走章泽后，他就一直不大安心。</p>

章泽临走前说的那番话，显见不论是程曦也好还是威远侯府的子弟也好，可见都已在章泽心中留了痕迹。</p>

敏应对两家的立场还是有数的，威远侯府和大将军府虽然在昭和帝与林涪之争中，站在皇帝这一边，但在诸位皇子当中，却是完完全全的中立派。</p>

两家都没有想过要趁早下注以便奇货可居。</p>

从章泽的行止来看，虽然昭和帝还在热热闹闹地与林涪斗权，皇子们却已经开始蠢蠢欲动做打算了。</p>

敏应将章泽那日的言行大致说了一遍，叮嘱他们有个警惕。</p>

“……尤其是小九，那日你态度上对他略有冒犯，虽说不知者无罪，但七皇子并不像是宽和大度之人。”</p>

程曦听了微微一笑，道：</p>

“我知道，不过不必担心，过阵子我就要随着祖父去鄂州祖宅了，几年内不会回来，招惹不到他。”</p>

敏应意外：“去鄂州？”</p>

程曦点头。</p>

要去鄂州的事，程钦已经在家中公开说过，所以程晖并不意外。</p>

程曦想起另一事，便让锦心将装了笔的盒子交给敏应。</p>

敏应打开一看，见是两只名贵的毛笔，不明所以望着程曦。</p>

“四哥上回来信交代我，要为他选一份厚礼贺你大婚。可惜我马上要随祖父去鄂州，吃不上敏大哥的喜酒了，只好先将贺礼送给你。”</p>

敏应闻言，面上神色便有些古怪。</p>

这兄妹两怎么一个德行，净选了文绉绉的礼物送他一个武将是几个意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