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祖父也有了春秋，此番远行怎可一人独去？您放心吗？定叔宝墨他们都是大老爷们，照料人岂有女子心细？有我陪着，过年时祖父好歹不是一个人冷冷清清的。”</p>

这番话简直戳到了叶氏的命门。</p>

她向来以夫为天，敬爱程钦，而程钦翻过年便是七十高寿，虽说平日时常锻炼身体硬朗，但到底岁数摆在那……</p>

叶氏不由地着恼起来。</p>

这爷孙俩一个不顾自己年事已高，一个不顾自己女儿身娇，全想着往西北跑！</p>

程曦又去和程钦磨：</p>

“祖父，西境那套书我已烂熟于心，兴许还能给您帮忙呢？”</p>

程钦闻言思索了一阵，继而哼道：</p>

“你不添乱便成了，还能指望帮什么忙！”</p>

程曦一听，立时雀跃地跳起来：</p>

“祖父！”</p>

叶氏亦惊呼：</p>

“侯爷！”</p>

程钦放下手中茶杯，温声对叶氏道：</p>

“和初说的在理，与其我独行其事，不如带上她光明正大的，倒更能掩人耳目。”</p>

程钦难得这般耐心与叶氏解释自己行事。</p>

叶氏虽从不过问丈夫在外之事，却也知道丈夫行事向来稳妥，若非事关重大，程钦不会这样不顾年关将近硬要远行西北。</p>

她怔了半晌，才叹气道：</p>

“那便该多带些人路上照料，秋冬到春的衣衫被褥，还有你的药酒，一应物什都要备齐了才好。咱们再给老四和老六捎些物件去，若小九儿届时要去王家，还得将礼和衣衫备上……”</p>

按叶氏这打算，三驾马车都不够装！</p>

程钦皱眉道：</p>

“寿礼你书信京中准备便是，让她们届时直接带去王家。我们出行在外，轻车从简最好。”</p>

程曦也忙道：</p>

“祖母，我与祖父在山上时也不讲究那许多，您就别操心了！”</p>

叶氏气得不想理她。</p>

最后还是程钦拍了板，决定由程定和秦肖赶车护卫，再带上锦心和念心两个丫鬟随身伺候。</p>

程曦一回到自己院子，便让锦心和念心收拾东西，并派人去将青岫接到府中来――如今青岫有了五个月身孕，程定又要随他们出远门，程曦怕她无人照料。</p>

锦心与念心忙将箱笼的衣衫料子全翻出来，选了几块银狐皮和貂皮带上，另带了些做贴身小袄的素软缎，而程曦的衣衫则只选那方便行动的。</p>

被褥方面，就只专门为程曦备了一套。</p>

程曦将一屋子的书册好好整理了一通，除《西州记事录》之外，她另选了几本书册也整进了行李。</p>

她又翻出容潜送的舆图，小心翼翼装起来一并带上。</p>

两日后，众人依着黄道吉时，于巳时出发上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