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此地人流混杂，您千万莫乱跑，咱们明日还是将定叔也带上罢。”</p>

程曦自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笑着点头道：</p>

“怕什么，这是在兰州府，后头还跟着周大人的两位衙卫呢！”</p>

周望一早便来拜访程钦，得知程曦要出门，便派了自己的两名衙卫远远的随行保护。</p>

秦肖仍不敢放松警惕。</p>

程曦还想笑他几句，却忽然听身后有人惊讶地喊她：</p>

“程小姐？”</p>

程曦与秦肖同时回过身，见一个中年人挤过人群朝他们走来，正是昨日一道入城的商队管事。</p>

“彭管事。”程曦笑眯眯地唤他。</p>

那彭管事见只有他二人，便奇怪道：</p>

“你们来此地瞧热闹？程老爷呢，不曾一道来吗？”</p>

程曦摇头，见他双手空空，不禁好奇道：</p>

“您这一大早是要去做买卖吗？”</p>

彭管事点头，见程曦一脸困惑，忙解释道：</p>

“此地摆摊贩售的都是些挑商，像咱们这样的商队走一批货太多，通常都是去宝市做空摊的。您没见过宝市罢？那里什么交易都有，但通常都是不摆货物，仅摆牌子和册子谈价，事后看货再定买卖！”</p>

程曦闻言，眨着眼闪闪发亮：</p>

“那宝市在哪？”</p>

秦肖忍不住皱眉：</p>

“小姐！”</p>

那彭管事见状便笑道：</p>

“秦小哥莫担心，那边场子倒比这处规整些，都是各大商行的掌柜管事，不像此地杂乱。”</p>

程曦便让他带路。</p>

他们随行走了一阵，挤过熙熙攘攘又杂乱的西市大街后，拐进另一处市场。</p>

只见市场的空地上摆满了许多桌案，桌案旁立着各家商会的商旗。</p>

彭管事一路介绍了一番，程曦发现虽说此地各类交易都有，但做同一类生意的几家商行往往集中摆在一处。</p>

她随走随停，经过一处铁铺摊子后，忽然看到前方里外三层围了许多人。</p>

程曦停下脚步，伸长脖子张望了一番，却只能看见一个个脑袋，不禁好奇问道：</p>

“前头那是卖什么的？怎得这许多人？”</p>

彭管事面上忽然露出些尴尬来，含糊道：</p>

“……那是交易奴仆的，此地常有人将西境的奴仆贩到中原去。”</p>

程曦猜大概是从前在宫廷中见过的西域舞娘这类，便让秦肖上前开路。</p>

秦肖为她拨开一条道，程曦堪堪挤过人群来到最前头，就见围成一圈的人群中空着一块地，一个矮胖的男人正牵着个褐发碧眼、曲线玲珑的异族少女。</p>

少女身着暴露，风情万千，让一旁围观的人情绪高涨。</p>

程曦目光四处一扫，见不远处还并排站着五个少女，其中两个也是异族女子，剩下三个却用皂麻布罩着头。</p>

她问彭管事：</p>

“那三个为何盖着脑袋不让人瞧？”</p>

彭管事瞥了眼，忽然压低声音道：</p>

“这是要去甘州卖的……并非西域而来的。”</p>

程曦一怔。</p>

这是要将中原女子卖到外藩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