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可怜兮兮对程钦道：</p>

“祖父，这次回京后，母亲必然对我严加看管，只怕日后都再没有机会了！”</p>

程钦闻言，看着这个从五岁起就跟随自己的孙女，没有来的一阵心疼。</p>

他那几个孙子活得极为畅意，便是程时这般老大不小犹不肯成婚，程钦也不让程原恩逼迫于他。</p>

可程曦是个女孩，在家中再是疼宠无限，日后嫁入婆家却仍要小意侍奉婆婆，打理照料丈夫与内宅。</p>

他不由便松了口：</p>

“你若想看瀑布，咱们过了庆阳便往平阳府去，”他看着程曦笑道，“老夫当年曾到过那里，确实壮美。”</p>

程曦便笑眯眯点头，高高兴兴道：</p>

“我将这一路所见趣闻轶事尽数记载下来，将来装订成册，也如筝表姐那位祖辈一样传于后代！就取名《和初西游志》……”</p>

她忽然收口，想起自己的印章还留在容潜那儿呢！</p>

程曦不由懊恼。</p>

那印章她自小带在身上，颇有感情，便是再重新雕个一模一样的，也无法与最初的相比。</p>

然而自己与容潜大概此生都不会再有交集了。</p>

她不由怔怔，忽然想起那双漆黑又发亮的眼眸。</p>

容晏行……</p>

*</p>

容潜无端端打了个喷嚏。</p>

正在观看兵卫操练的何琨不由回过头，有些意外道：</p>

“受寒了？”</p>

他记忆中容潜几乎不曾生过病。</p>

容潜摇头。</p>

他方才只是莫名其妙的忽然鼻子一痒。</p>

“如何，此阵法可行吗？”他抬眼看向校场中列阵排开的兵卫，“若能配上良马，这阵型倒是极适合骑兵。”</p>

何琨眯起眼看了一会，语带不快：</p>

“那人便是用此阵将裴霖他们打得溃乱无形？”</p>

容潜面容沉静，就事论事道：</p>

“他们人少，用的是较为简易的阵型。我略作了些改动，更适合千人上骑兵作战。”他顿了顿，“我等此前与游族交锋，用惯了先斩中将、再用雁阵包围的策略。此法对付军心溃散之敌有用，但若对付训练有素，变阵灵敏之敌，只怕会被反击溃。”</p>

而裴霖与程时那次交锋，便将这个问题完全暴露了出来。</p>

何琨静静地看了会，不得不承认，此阵确实是自己所见过的最适合骑兵作战的阵法。</p>

他示意将令官继续操练，转过身与容潜走到一旁，说起别的事：</p>

“我上次提过，选一批你自己的亲卫，怎样？不如索性今日将人选一选罢。”他皱眉道，“父王也说过，你身边就只一个裴霖，待日后回京，要办事起来太不便宜。”</p>

容潜沉默不语。</p>

何琨便笑道：</p>

“怎得，难道你还要防着我不成！”</p>

容潜闻言一笑，道：</p>

“我本就孤身，人太多也无用。”</p>

光一个裴霖就吵得他头疼。</p>

何琨不由摇头：</p>

“如今虽是孤身，但日后你总要回京罢？若将来成婚生子，总不能无人护着你妻儿罢？”</p>

容潜原想如先前几次那般敷衍过去，但却不知为何犹豫了。</p>

他脑中出现一张明知不该去想的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