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旁边的窗格前，有少女低低地与同伴道：

“那是王骞……他今日竟也来了！”

程曦闻言不由望去，见底下人群中有一处围拢聚多，让人包围其中的赫然便是王骞。

王骞今日穿了身玉青交领暗纹锦袍，更衬得面如冠玉、凤眸流光。

他正谦和儒雅地与周遭众人谈笑，举止流畅自然，仪态容华。

程曦暗忖，这人原来当真是不会同女孩子相处——他与男人在一起瞧着便慧杰多了。

“那是范阳卢家的小姐，”王?忽然靠过来，轻声同程曦咬耳朵，“记不清是哪一房的。”

程曦一愣，才明白王?指的是刚才那少女。

今日花厅中少说也聚了有五六十人，以至于大家随身伺候的丫鬟们都只能在楼下候着。除了王家本宗的少女，其余都是各家偶有走动的，程曦自认没这个本事，能将人认全。

她不由望着王?真心钦佩道：

“难为你居然能认出是谁家的！”

王?见程曦领会错了重点，不由暗暗叹气——别人见了她五哥都跟见到宝似的，偏五哥心上这位，愣是对他如视无睹。

她意有所指道：

“我五哥向来都是在前头陪长辈们说话，从不参加这种玩闹的，”她看了程曦一眼，“没想到他今日居然也来了。”

谁知这次程曦居然反应很快。

她朝王?眨眼：

“……想来是你家中长辈急了罢！”

王?瞪着她简直无语，心下就有些不高兴——她的五哥这般出众，怎得程曦竟会对他毫无一丝念想呢？

程曦让王?瞪得莫名其妙。

花厅中忽然热闹起来，丫鬟们鱼贯而入将一应茶具炉水一排摆放。

程曦与王?的注意力便被吸引过去。

这是第一样趣事，煮茶。

只见厅中置放着六张卷边案几，几旁各置一炉，炉中燃银霜炭。案几上放着一瓮泉水和五色茶饼，并一众茶盅茶盏茶瓮等器皿。

少女中便陆续有人落落大方地走上前就座，轻挽罗袖，开始煮茶。

烤茶、煮水、加盐、入茶、生华……程曦乐呵呵的靠着窗欣赏，觉得当真是行云流水、美人如画。

王?不由低声问她：

“曦表姐，你会煮茶吗？”她指了指花厅正中，“若是会，便也去露一手，待这批煮完便会更换用具，你若有指定的茶，也可早些交代，通常咱们家都能寻出来。”

程曦想也不想就摇头：

“我只会喝，连品都谈不上。”她嘻嘻笑，“咱们看热闹罢。”

王?不由失望。

程曦却一副打起精神瞧好戏的模样。

她记得，煮茶时可是闹出了一些小插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