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不一样

程曦一下坐起身子，皱着脸道：</p>

“那赏花宴让四哥去便是了……”</p>

惹得王氏与沈缳一阵好笑。</p>

沈缳将程曦细白柔嫩的小手拉过来，笑着柔声道：</p>

“只去瞧个热闹，那所谓红娘宴呀都是因着早几年有几门姻缘巧合罢了。”她一顿，轻声道，“与相国寺上香不是一回事儿，你莫担忧。”</p>

程曦哪里会信。</p>

这赏花宴最先是临安公主为了给自家女儿选婿办得，连着办了三年才将女儿嫁出去。之后莫名地就成了每年一次固定的花宴。</p>

一开始，临安公主只请些皇亲贵胄，后来渐渐的又添了朝中重臣权勋的子弟女儿。</p>

能赴此宴者可说都是出自大越排得上数的门庭豪族，非但没人觉得轻浮无礼，反倒争相以此为荣――有些定了姻缘的，哪怕为了彰显家门也要去一去。</p>

程曦前世也参加了此宴。</p>

那时程原恩尚在四川，程曦的请函还是敏笑去讨来的，她为此开心了许久。</p>

那次赏花宴，乳母齐氏在她的衣裙上动了手脚，程曦让人牵着鼻子走进一连串安排好的局，洋相频出。当时她想死的心都有了，关键时候却得了宁王章泽体贴相助。</p>

她也是自那时起对宁王心生好感。</p>

再加上之前齐氏刻意安排的端午龙舟会偶遇，让程曦觉得章泽兴许就是自己的良缘――足像个傻子一样让人耍得团团转！</p>

程曦想着想着又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p>

她“砰”地一下将脑袋栽到软枕堆中，闷着声道：</p>

“总之我不去，谁爱去谁去！”</p>

万一又遇上章泽，谁知道他会不会借故生出点事来？</p>

突然冒出程原培的那事已经让局面够乱了，若再来个章泽，她怕自己捉襟见肘疲于应对。</p>

程曦闷着脑袋不肯起身。</p>

就听王氏拨着茶盖，悠悠道：</p>

“不去也成，到底你父亲说的对，小孩子家家的哪里懂得看人好歹，还是应该由他为你定……”</p>

程曦又“砰”地一下弹起身子，瞪着王氏紧张到结巴：</p>

“父亲为我定什么？他、他他定了什么？”</p>

沈缳看她那副惊惶之色不由失笑，轻点程曦额头道：</p>

“傻丫头，怎得忽然就不通透了！难得祖父为你做主，放眼望去京中能有几家女儿能像你这般好命？难道非要拖到等不起么！”</p>

言下之意是劝程曦趁着如今赶紧选，若是再拖上两年，只怕程原恩夫妇再是敬重程钦，也不会由着程曦任性了。</p>

程曦怔怔半晌，见王氏似笑非笑的端茶，不由心下沮丧。</p>

她本是为了程原培的事才急急赶回来的，因怕程钦劳心伤神，便打算先来王氏这边磨着等程原恩回来。</p>

如今程曦一下没了说话的兴致，觉得心头如巨石压着一般极为烦闷。</p>

她无精打采地跳下罗汉床，同王氏告辞：</p>

“……太热了，我回屋睡会儿，晚上再来给您和父亲请安。”</p>

王氏便知程曦妥协了。</p>

她点点头，看着女儿一脸忧思烦扰地离开，忍不住同沈缳埋怨：</p>

“你说曦姐儿何时能开窍？谁家女儿到了这个年纪还像她这般整天只惦记着出去疯玩……小时便不该让她跟着老四胡闹，如今也养成了这么个不受管的性子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