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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零章 远谋(2 / 2)

等到城阳王起兵造反成功才有那共事一说,若不然他薄远算个什么东西?

容潜草草写了两行字,放下笔将信交给白青涯,命他封上后派人送去给何琨。

白青涯接过信匆匆一瞥,见容潜只说了两句话,是建议何琨莫要让童安去辽东征税。

他很是意外,没想到容潜于此事竟这般执着。

“世子,在下以为薄先生说的也不无道理,时局越乱于我等便越有利……”

容潜忽然抬眼看向白青涯,问道:

“王爷身边可有堪重用的宦臣内侍?”

白青涯愣了愣,直觉道:

“童安啊。”

话一出口,白青涯立时便反应过来。

童安若去辽东征矿税、剥银子,只怕辽东总兵严伯龄等人要将童安恨之入骨。

日后城阳王若将童安弃了倒也罢,说一句成事所需便是;但若城阳王没有将童安做弃子反而重用他,那如今这番征税之举便落了利用与挑拨之实,只怕严伯龄等人心中必然生刺。

城阳王身边没有宦官,童安是他少有的几个心腹宦官之一。城阳王日后断不会将皇城内务这等关系自身安危之事交给他人打理,童安只要能活到那时,必受重用。

只怕辽东与城阳王之间就会落下罅隙。

新朝初建,城阳王非但动不得辽东,还需怀柔笼络他们。届时于政务军饷上只怕就会多有被动,搞不好还要养出第二个城阳王来。

城阳王为成大事兴许会不计日后,但何琨不同――何琨有所图,日后要仰仗辽东之处甚多。

这番话对城阳王说没用,对何琨说却绝对有用。

白青涯想明白这一番关节,不由背上微微泛寒。

容潜的心思竟这般缜密可怕,别人走一步看十步,他却是走一步看百步,已将事情考虑到了那么长久之后!

白青涯怔怔片刻后,忙低头藏起眼中惊惧,恭恭敬敬地拿着信退了下去。

容潜闭上眼微微揉了揉眉心,不过片刻又有人进屋来。

“爷,白先生怎么了?”裴霖莫名其妙地看着外面,“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容潜不理他的口无遮拦,道:

“何事?”

裴霖想起来意,忙道:

“是了,先前撒木让人带话来,说程小姐今日出门了,是与程四爷的未婚妻一同出去的。”

容潜一怔,随即眉心微皱。

这才过了十几日,她可将身子彻底养好了?怎得还在这般寒冬大雪之日跑出去?

“可知去了何处?”

裴霖愣了愣,道:

“不知道,但是撒木守着呢……再说了,程小姐身边还有秦肖在,您就别担心了。”

如今放眼整座京城,敢惹程曦的怕只剩下姓章的。

容潜不语,看着窗外枯枝上未化去的残雪静默许久,也不知在想什么。

裴霖怕容潜一时冲动跑去找程曦,便硬着头皮清了清嗓子,提醒道:

“爷,您可还记得午时与廖大人有约?就是中军都督廖大……”

容潜忽然起身更衣。

“走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