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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了樱桃,绿了芭焦第97节(2 / 2)


  他盯着她的眼睛, “这回我看着虎子, 不让他欺负你。”

  青豆别开眼神:“哦。”

  灰暗暮色中, 雪反着莹莹亮光。雪势渐小, 雪花稀稀落落,飘半天也落不下来。寒风吹散青豆身上的炊烟热气,穿过线衣线孔和衣领边缘,刺进皮肤。

  青豆缩了缩脖子,往楼道看了一眼,示意自己要走了。

  顾弈脱下皮袄,套在她身上,两手一拂,闭去衣内空隙:“别急着走,说会话。先把馒头吃了。”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两个酒酿馒头,递给她一个,另一个又塞进口袋,拿手捂着。

  呆了一下午了,有什么话好说的。

  青豆接过他手上的酒酿馒头,咬了一口。有点冷了,不过甜丝丝的糯米很有嚼劲,青豆一口接一口,啃得欢实。她想问在哪里买的,不过嘴上不空。

  顾弈拉过她的手腕:“别吃这么急。”

  青豆剜他一眼,咀嚼慢了下来。

  “刚刚点烟......”他顿了顿,见她没有不悦神色,又接着继续,“安洲说你给他点过?”

  “顺便,那次素素也在,很自然的。”她没有特意给他点,傅安洲也没有把那一刻拉长,比她和顾弈点烟要顺便得多。

  他故作不解,套她话:“我们不自然吗?”

  青豆平时好声好气,落到顾弈面前,白眼特别多。这不,听他这话,又用力翻了一个。多褶的眼皮嵌成一道深痕,又随翻下来的黑眼球拉成波澜不惊的皱纸。

  她说:“很不自然。”太刻意了。

  顾弈掩唇轻笑:“那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本来不知道,只觉得有点怪,朦朦胧胧的,今天下午算是彻底知道了。点烟这事能追溯到老早老早!顾弈真是心眼多,这么早就在泡她了。

  见她不语,顾弈说:“那你还给别人点吗?”

  “不了。”青豆把最后一口酒酿馒头包进嘴里,神情刚正不阿,“我谁也不给了。”

  顾弈壮实了不少,还是那件开司米薄毛衣,却不再如高中时飘扬。二十一岁的他,毛衫半贴在身上,露出发达又招摇的身架子。

  顾弈闻言转身走人,旋即又讪讪回头,活动的下颌透露出忍耐。

  那一幕和青豆记忆里第一次去找大哥的场景重合。青豆脑子里莫名其妙冒出,顾弈长大了的想法。

  下一秒,想法打消......

  眼前兜头罩一片黑影,紧接着,嘴里被强势塞一个馒头。

  这么会功夫,酒酿馒头更冷了,皮发韧难咬。

  “也行,谁都不给点也行,你说到做到。”顾弈破罐破摔,拿她没办法。下午也不是完全没有进展,至少,在青豆点烟后,傅安洲明显会意,释出明确退让。这种男人之间的角力,就像打九球,心理在暗处,结果在明处。

  他勾住青豆小指,自说自话跟她拉了个勾。

  青豆默默啃馒头,抬头对上他的凝视的眼,心头一击,迅疾垂下眼帘,点雪的睫毛慌忙眨巴。

  -

  素素左手牵婷婷,右手拎烟火,不合时宜地闯进雪天烂漫的对话环境:“哟,稀客啊。”

  方才雪歇,她生怕雪后涨价,拉婷婷去买烟火。

  一出门,这天空就跟扯破的棉絮似的,刮了她一嘴的风。她吃进风,一个劲打嗝。看见青豆顾弈,嗝也没停。打完招呼,嗝又上来了。

  她从塑料袋里抽了盒火树银花,其他交给婷婷,让她先回去。

  “哎呀,新衣服啊!好漂亮啊!”青豆裹在大号黑皮袄里,俏得像只鬼精的白头翁,“我还要去找你呢。”自从素素不再去录像厅,也不来家属院,青豆都碰不上她。瞧,虎子说的没错,男女这事儿,买卖不成,仁义难在啊。

  素素身着淡紫色直筒呢大衣,配上鹅黄阔筒裤,愣是在这片冰天雪地里装点出春日复苏的景象。

  好妙的搭配,看得青豆想快点毕业,挣钱买衣服。

  素素不住打嗝,没法好好说话,拿肘推顾弈,“拿根烟给我。”

  顾弈手上正抽着半截。骗青豆吃完两个馒头,他又锱铢必较,讨回债,叫她陪他抽两根烟。

  烟和火在皮袄里,青豆赶紧递给素素。

  素素憋了个嗝,难受得慌,掏了根烟,火怎么也打不上。先是迎风灭,接着两截火花一冒彻底歇火。

  她摇晃打火机,对准天空,眯眼看余量:“没油了吧。”

  又上来一个嗝,素素不耐烦地衔着烟,凑准顾弈的烟头,使劲贴火,颊挨着颊深深吸上一口。

  两点猩红一聚,她舒坦地吐出阵烟雾,晃晃手上的香烟,让火星子烧匀:“你们干吗呢?冰天雪地谈情说爱?是哪个反派不让你们见面?非要吹冷风?”

  说着,又上来一个嗝。

  她无所谓地捋捋乱发,往两人之间巡睃。

  青豆和顾弈跟被点穴了似的,一阵哑声,随青豆绽开的酒窝,他们才各自偏头,抿唇偷笑。

  虎子没闪到哪里去,他就在三楼跟朱洋洋说话。下来时看见罗素素,虎子和朱洋洋皆闪过不自在。

  洋洋的不自在源自他和素素有过一段密切来往,后来不了了之,虎子的不自在么,全世界都知道了。

  洋洋问青豆,稿子后来有消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