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红了樱桃,绿了芭焦第172节(2 / 2)


  一月中旬,她带青栀去了趟上海,面见一位资深舞蹈老师,看软开度和身体条件,指导技术技巧,参加考前集训。

  当然,去上海肯定要请傅安洲吃顿饭。

  青豆还傻乎乎在电话里大方,说地方你挑。

  傅安洲半掩住声筒,问身边人,朋友请吃饭,想去哪里吃?三秒后,傅安洲得到了答案,语气为难地对那头的青豆说:“红房子西菜馆?行吗?”

  青豆用笔记下名字,说可以。

  那天很不和谐。青栀青豆顺着上海地图找到这家西菜馆,都意识到这不是便宜地方。

  青栀小心翼翼低下声,问是你请客吗?

  青豆想了想,还是挺直腰杆走了进去。

  傅安洲还算体贴,替她们点了牛排加浓汤。“这个比较经典,听说名作家喜欢吃这个。”

  青豆挤出酒窝,“嗯!谢谢。”

  青豆和青栀都是第一次吃牛排。倾玥并不是耐心的大小姐,她看姐俩动作生涩,互相提醒左叉右刀,轻蔑地撇起嘴角。

  傅安洲脸色也不好,但他没有动声色。青豆主动问他,过年回不回去,大家一起吃饭。

  傅安洲半开玩笑,“我还记恨当年顾弈揍我呢。”

  青豆脑袋一嗡,脸臊得通红。

  倾玥不冷不热地搭茬,问他,为什么揍你?

  傅安洲若无其事,“她爱人以为我暗恋她。”

  青栀这么皮厚的人都差点窒息。她坐得笔直,头不敢扭动,死死盯牢眼前被傅安洲贴心分割好的牛排,闷头往嘴里塞。

  他真是个天生的绅士,帮姐俩切了牛排。为此,他的女朋友好像生气了。不对。青栀觉得,这个倾玥进门就不高兴,下巴昂得老高。明明个子不高,偏要鼻孔对人。

  傅安洲先帮女朋友切牛排,但这姑娘拒绝了。青栀不觉得第二第三位帮她们切牛排有什么问题。她和青豆明显就是乡巴佬,难得到上海吃顿西餐,就是什么也不懂啊。

  这个倾玥果然不对劲,闻言追问,“那你暗恋她吗?”

  青豆窒息,连忙圆场:“他开玩笑的,没有。胡说八道呢!哈哈哈!”

  傅安洲慢条斯理切了块牛排,盯着青豆,送入口中:“是的。”

  倾玥聋了,不解地看向他:“什么?”

  “是的。我当然暗恋她。我这种人,很容易爱上别人。”他侧头,似笑非笑地看向她,“这话不是你说的吗?”不是你要跟过来?不是你要认识我的朋友?

  三秒后,天崩地裂。

  那应该是红房子西菜馆的灾难日。难怪作家喜欢这里,确实是不错的素材发生地。

  这么沉的桌子,这么罗曼蒂克的场合,大小姐倾玥说掀桌就掀桌。浓汤扬洒,红肉翻天。青豆听着瓷器碎地的声音,明白自己成了枪靶子。

  傅安洲履历好,背景硬,据说明年要去另一座城市做副行长或者行长了。

  权力果真像一服最好的chun药,让他拔地而起,变成了另一种人。他讲话仍然很温柔,但眉眼充满社交味道。在上海的一周,他对青豆青栀极尽照顾,但青豆觉得,他变了。

  青豆问他为什么要刺激倾玥啊,在广州不都海誓山盟生死相随了吗?

  傅安洲也不知道。青豆问他爱倾玥吗?“你们......是不是说年底办过手续了?”

  他沉默了。

  过了一天,上海街头飘起雨丝。傅安洲紧一紧手脸,离别前与她坦诚:“我可能不太适合稳定的感情。”

  -

  97年的3月是程青栀最关键的一段日子。青豆跟单位打申请,要了一周事假,陪她去北京。

  因为这件事,她错过年后去项家村的调查工作,由另一个同事替上。

  青豆第一次远行,有些紧张。但因为是姐姐,所以她强装出淡定。她领着青栀坐火车,小心翼翼护着她,不让她受伤。她们坐车到白石桥,一路懵懵懂懂。说实话,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才能这么勇。那些考了两三回的学生明显受过挫,完全没有青栀自信。

  那年军艺报考人数高达七千,史上最高报考人数,只取十八男十八女。

  青豆站在门口和人家家长聊天,听闻这个数据,当时数学都不会了。这是多恐怖的筛选比例。

  她都计划好了,考完一试带栀子去几个景点晃一圈。就算考不上也不能白来,十天后,她们还要去上海考试呢。

  初试看基本的身体条件,当场筛一半。复试考弹跳,量身体比例,再筛掉六成。

  复试过了,青豆也完全不抱期望她能考上。每天乐呵呵吃一只京城大包子,考完去玩两个景点,特开心。

  青豆对栀子说,三试放松考,咱就当给上海的考试预预热。

  青栀看到人山人海的考生,也意识到自己考上的希望不大。她站在北京,第一次觉得自己好渺小。但这打不倒她的自信。三试的舞蹈,青栀跳得特别认真,特别动情,据她说,自己跳哭了不说,三位老师集体为她鼓掌。

  青豆拍拍她的肩,配合地信了。她心想,这丫头真的从小就爱吹牛。这场景也能编。大概程家孩子都有编故事的天赋吧。

  北京的三卷胶卷洗出来,南城的春天也到了。青栀考了四个学校,考学费用花费两千元。

  钱是二哥硬塞给青豆的。他说,姑娘家家钱拿去买漂亮衣服,栀子上学的钱他来。

  那话蓉蓉听见了。她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对他们说,“舞蹈学校学费要一万多块呢。”

  “一万块算什么?”青松不以为意。

  蓉蓉说:“是一年一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