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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的沈先生第1节(2 / 2)

  她再度闭上眼,这一次想到的却不是父亲,而是那个少年的眼睛——眼尾内敛而狭长,眼底蕴含星辰大海,又阴密,又深不可测。

  她当时只是惊鸿一瞥,却记忆尤深。

  余念睡不着,索性起来工作。

  她是心理学硕士,后成为一名测谎师。这个职业在国内不算热门,甚至裹着一层神秘的面纱。但实际上,也就是心理学的研究人员使用测谎仪,或者是利用职业技与杀人犯沟通,了解他们的作案心理,编辑成册,供刑侦组工作。

  余念不像是一般人那样投靠进一个特殊的刑侦队,而是置办了自己的个人工作室,和黄山区警署签署了长期合作条约,又私底下接一些价格颇高的小生意。

  她点开工作邮箱,发现一条陌生的讯息,是一张手写信的扫描件,用吸墨软头钢笔写的,字迹清瘦孤拔,笔锋凌厉。

  上面写着——“余小姐,你好。我想和你的工作室签一次短期的合约,价格你定。”

  价格她定?

  这位客人不怕她狮子大开口吗?

  又或者说,他要办的事十分棘手?

  余念回:“能先问问是什么事情,我们再谈合同吗?”

  “我想知道一名连环杀人犯的犯罪心理。”

  这个倒不是什么难事,她刚想答应,又反应过来:“等一下,请问您所属的警署是?”

  “这是我私人的请求。”

  她目瞪口呆:“你是指,你抓了一个杀人犯,并且将他囚禁在自己家里,不打算交给警方吗?”

  对方隔了好久,才回过来一封讯息:“受警方所托,抓住了犯人。但我个人感到好奇,所以想在送他去警局之前,满足一下好奇心。这样,还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吗?”

  还真是够任性的。

  余念接了这么多单子,有想知道自己妻子有没有出轨的,也有想知道手下有没有中饱私囊的,可她还是第一次听说到——因为我好奇,所以想问问杀人犯为什么要杀人。

  而且还不乐意将凶手交给警方,这算是包庇真凶吗?

  不对,也不算。

  那个人和警方有联系,应该是在对方默许之下行事的。

  不管出于哪方面,余念都倍感好奇。

  她斟酌着,敲下键盘:“我工作时,需要包吃包住,而且不经我允许,不许问我任何有关案件进展的事情,三天后,我才会给你一个结论。这样可以吗?”

  “好的,但我也有条件——如果三天后,您什么都没查出来,那么不但要偿还三天的房租,还要支付所有食物以及使用过的物品的费用。”

  余念皱眉,这人够抠的。但还是了然勾唇,胸有成竹地回了个——“没问题。”

  她的最高纪录是一天内让犯下十起杀人案的凶手如实交代罪行。所以现在有三天的时限,更也不在话下了。

  然而,在她抵达的第一天,就傻眼了。

  这位客人可从没告诉过她,这个杀人犯是个聋子。

  只要他闭上眼,世界不都清静了?

  这个时候,她临阵退缩,会不会砸了自己的招牌?

  思及此,余念稳下心绪,大步流星地走进这间坐落在深山的复式小楼。

  门口有佣人在裁剪枝桠上泛黄的叶片,一见有人,就彬彬有礼地鞠躬,微笑,递出一张字条:“欢迎您,余小姐,沈先生已恭候多时。”

  “沈先生?”她逐字逐句呢喃,对佣人不说话,反写字感到好奇。

  再仔细观察,就发现她的唇瓣有些怪异,嘴角有缝合痕迹的肉痂,像是受过伤。

  难道,她是个哑巴?

  不知为何,余念的后脊有些发凉。

  这个沈先生究竟是何方神圣?

  是怕佣人平日走漏风声,才割了她的舌头,抑或仅仅是因为善心大发,给无法言语的残疾人一个工作的机会?

  不管哪种,这个男人都格外与众不同。

  余念心里犯嘀咕,踩着中跟的凉鞋,小心翼翼走进屋里。

  现在是傍晚时分,庭院里传来婉转清灵的钢琴曲。

  这是richard clayderman的《梦中的婚礼》,曲调悠扬,合适休憩。

  走道上有一张藤椅,上面躺着一个男人,具体五官,余念并未看清。

  出于礼貌,她低头敛目站在檐角静候主人家的吩咐。

  时间如白马过隙,流水般消逝。

  一分钟、两分钟……过了足足一刻钟,也没有人与她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