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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1 / 2)





  “可不是,咱们老爷出息,光宗耀祖。”

  “是啊,自打大哥儿当了官,我的嫡母就巴了上来。大哥儿媳妇才没,她就逼着我迎嫡姐的寡妇女儿进门,丝毫不为大哥儿的名声前程着响。可怜我的生母,那时候还在她手底下讨生活。我被逼无奈,只得同意巩氏进门。”

  李老夫人说及此,目光微恨。

  “如今她们没什么可拿捏我的,我儿步步高升,只有他们巴结我的份。嫡母虽然不在了,我那好嫡姐还在。我要让她们知道,在我这儿,没有什么嫡庶。这李家,只能是晟哥儿的。”

  天遂人愿,天下谁人不知今上爱重贵妃娘娘。什么嫡庶有别,天家尚且不顾,他们臣子之家,便是让庶出的承了家业,料也无人敢说。

  她便要让她的好嫡姐看看,恁是巩氏生了嫡子,也做了不李家的主。百年之后,她去了地底下,还得好好瞧瞧她那好嫡母的难看脸色。

  一念及此,只觉满心畅快。

  柴妈妈知道主子的心思,默默地服侍她就寝。

  李复儒去了正屋,自是会歇在那里。巩氏捂心呼痛,绝口不提三姑娘半句。一番嘘寒问暖,夫妻情义绵绵,落了幔帐。

  夫妻二人,躺进松软的锦被中。闻着淡淡的香气,熏着暖暖的炉火,再无人想起祠堂里挨饿受冻的李锦素。

  透骨的风,穿堂而过,寒气直往骨头缝里钻。李锦素将自己蜷成一团,死死地抱着自己的双臂。幸好有护膝和护腰,肚子里也有东西撑着,否则漫漫冷夜,不知如何度过。

  这一夜是如此难挨,冷意抵不住困意,她总是睡着睡着便被冻醒。然后又努力让自己睡过去,如此反复,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一团毛绒绒的东西钻进自己的怀中。

  那家伙暖暖的,像一团小火炉。软软的,毛乎乎的。一睁眼,便看到它眯着琉璃眼儿,窝在她怀中替她取暖。

  是云耳。

  好一个通人性的小家伙,她的庶妹人美心又善,聪慧又懂藏拙,不愧是书中的女主。

  她弯起嘴角,紧紧抱着怀中的小家伙。

  第5章 处境

  待看到天色微亮时,她差点喜极而泣。云耳听到外面的动静,竖起了耳朵,然后像幽灵一样闪到角落,跳上房梁。

  李锦素看着它的动作,莞尔一笑。

  等它离开了,她便小心地活动了一下四肢,舒展着筋骨。随着天再亮一些,外面又传来那位继姐的声音。

  “刘妈妈,可否容我进去看看三妹妹。这一夜下来,也不知她怎么样?我成宿都没睡好,母亲急得都病倒了…”

  “二姑娘心善,奴婢谨记二姑娘的吩咐时刻警醒着。三姑娘还好,夜里还睡了一会。”

  段雯秀朝埋在面看去,蒲团中的少女半趴着,蜷成小小的一砣,好像真的睡着了。真是个蠢的,也难怪能睡得着。

  “辛苦妈妈了,我可否进去看一看?”

  “这…”

  “好了,我就不为难妈妈了,你们莫要叫醒她,让她再睡一会儿。我站在外面瞧上一眼,也好去报给母亲。母亲必定担心不已,彻夜未眠。”

  她以锦帕掩面,好生看了一会儿才离开。

  李锦素在她离开之后,慢慢坐直,虔诚地跪着一动不动。

  李复儒在段雯秀去请过安之后,便和巩氏一起来到祠堂,看着李锦素跪得笔直,怒气慢慢散去一些。到底是贞娘的骨肉,他心里还是疼的。

  巩氏自是跟了过来,看到李锦素跪着的模样,眼神闪了闪。和身后的段雯秀交换一个眼色,段雯秀纳闷着,面上不显。

  李复儒站在外面,轻咳一声,慢慢踱进去。

  站在李锦素的旁边,看着祖宗们的牌位。

  “你可知错了?”

  “女儿知错,女儿不该轻信他人,不该私自离府。”

  李锦素磕了三个头,绝口不提大闹崇文书院的事情。李复儒对她的态度很满意,恼怒又散去一些。

  “三娘,我苦命的孩子啊!”巩氏也进来了,一把将她抱住,“你可心疼死母亲了。”

  “三妹妹,母亲一夜没睡好,昨儿个夜里还犯了心口疼的毛病。你可别再犯糊涂了,别再惹父亲生气了。”段雯秀人如其名,不光人美,而且声音温柔。

  若是往常的李锦娘,被这位知心的姐姐暖言安慰,必会心生感动与其交心。将心里的话儿如倒豆子一般,倒个干净。

  巩氏母女织着亲情的网,将原主耍弄于股掌之间。

  李复儒受母亲的影响,原本也是极不喜欢巩氏的。然而巩氏会做人,处事得体,这些年渐渐笼络了他的心。

  “父亲,昨夜女儿梦见母亲。母亲责问女儿,为何如此不小心轻信他人。女儿知错了,愧对父亲,还让九泉之下的母亲不得安宁。”

  李锦素语毕,伏在蒲团上,对着李家先祖的牌位磕了三个响头。

  巩氏的身体一僵,几乎不敢去看佟氏的篡位。李复儒先是一惊,眼神落到佟氏的牌位下,闭了一下眼。

  对发妻的愧疚由然而升,恼怒已完全散去。

  “你既知错了,为父深感欣慰。来人哪,扶三姑娘回去歇着。”

  早就守候在外面的下人们进来,扶起李锦素。她稳着身形,恭敬地行了一个礼,“女儿多谢父亲,父亲教诲,铭记于心。”

  李复儒心下满意,这个女儿到底是贞娘所出,还是很知礼的。

  “三妹妹,你可还受得住,我扶你回去吧。”段雯秀从一个下人手中接手,小心翼翼地扶着她。那份怜爱之情,流露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