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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节(1 / 2)





  佟三郎看着他,“李大人何必如此心急,这件事情还得李大人来做。当年李老夫人用三娘来威胁我大姐,逼得我大姐悬梁自尽。今日我便效仿李老夫人,来一个以牙还牙。”

  过去的十一年间,佟家人困在那蛮荒之地,如鱼陷泥潭怎么都脱不了身。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有二殿下相助,他们佟家终于可以和李家好好清账了。

  常氏猛烈摇头,“不…她不是我逼死的,是她自己寻死的…”

  佟三郎充耳不闻,一字一字冰冷地道:“我佟家百年传承,在京中自有人脉。李老夫人,你若是想李大人继续为官,便以命相抵。否则你们母子打哪来回哪去,住你们的破屋子,每日里替人浆洗度日,你们看可好”

  常氏浑身冰冷,如置身于冰窖之中。

  这个佟三郎,好毒的心思。

  “你说什么鬼话!你以为佟家还是以前的佟家,我儿是堂堂四品御史,岂是一个罪臣说罢官就罢官的。大哥儿,莫听他扇动,他就是想讹我们。”

  佟三郎只是笑笑,并不分辩。

  “李老夫人不信,我没什么好说的,咱们走着瞧。”他转过身,又回头道:“你们别想报官抓我,因为我现在就离开京城,没有人能抓住我。不过你们不要心存侥幸,我即使不在京中,也依然有法子兑现自己说过的话。”

  说完,他这才大步出了屋子。

  常氏身体一软,瘫倒在床,拼命喘着粗气。

  李复儒神色莫名,看着她。

  她心里一个突突,“大哥儿,你不会真信了他的鬼话吧”

  儿子要是听信了佟三郎的话,那么会不会……不会的,大哥儿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会为了一个外人的话,就对自己这个亲娘做什么。

  可是为什么她的心如此虚,儿子的眼神中那种让人看不懂的东西叫人害怕。身上的被子像没盖似的,她冷得浑身发抖。

  “大哥儿…”

  “娘,贞娘真是您逼死的吗”

  “你胡说什么!你是不是听信了佟三郎的话我告诉你,他就是没安好心,他们佟家没有一个好人!他们是想害我们李家啊,大哥儿,你千万不能……不能相信他的鬼话啊!”

  李复儒感觉自己都飘着的,他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他只知道,佟三郎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一定会说到做到。

  他十年寒窗,为了出人头地日夜苦读。好在苍天不负,他凭着自己的能力中了童生、秀才、举人,再到探花。一举入仕,成了侯府的女婿。

  一步步走来,不敢乱走一步。

  到如今他已是御史,如果佟三郎真的用佟家百年的人脉来打压他,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还有之力。因为李家没有倚仗,没有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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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么努力的人,要承受自己不应该承受的东西

  “娘,贞娘…”

  “你别问了,大哥儿,你赶紧回去歇着吧。今天的事,我们就当没有发生过。若是下次再见到佟三郎,我们立马报官。一个流犯,竟然偷偷回京,要是被陛下知道了,佟家哪里还有翻身之日,拿什么到我们李家来耀武扬威。”

  常氏色厉内荏,越说越觉得自己想得没做。猛地一骨碌翻身坐起,盯着李复儒,嘴里喃喃着,“没错,就这么办。大哥儿,你去锦宁侯府,把佟三郎回京的消息告诉侯爷。我相信,侯爷一定会出手的。”

  “娘,这能行吗”李复儒反应过来,觉得有些没底。没听说连家和佟家有什么过节,连家会帮他们对付佟三郎吗

  常氏冷哼一声,别人不知道,她是知道的。不说佟家和连家有什么恩怨,但连贵妃对佟贞娘是十分忌讳的。

  当年,要不是连贵妃暗示自己,她哪里来的胆子逼死佟氏。她相信,连贵妃一定乐意替他们出手,收拾佟三郎。

  佟三郎以为他们李家没有靠山,想弄垮他们李家,那不能够。

  李复儒暗下了决心,要想对付佟三郎,还只能靠上锦宁侯府。以前是他傻,只想做朝中一股清流,没有和其他的同僚一样靠上连家。

  要不然,佟三郎也不敢在李家放肆。

  “娘,您快点休息吧,这事儿子心里有数。”

  常氏这才算是放了一半的心,躺了下去,却是一夜辗转无法入睡。

  且说李复儒寻了一个机会,见到了锦宁侯。锦宁侯最看不起像他这样迂腐的穷酸,明明靠女人起的家,却还做出一副清高的样子。

  这些年,侯府不停拉拢朝臣,为何一直无意李家,还不是看透了李家带不来什么实质的利益。不过现在不比以往,便是虾米也不放过,当下十分热络,让李复儒十分得意。

  等说到佟三郎进京一事,锦宁侯是瞪大了眼。

  “佟三回京了什么时候的事”

  “下官昨夜里见过他,不知他具体哪里回的京。”

  “李大人,你这件事情办得漂亮。像佟家的那样的罪臣,突然回必是有所图。我一定禀告陛线上,全城捉拿。这事你立了功,我记下了。”

  “能为朝中心忠,是我等身为臣子的责任。若不是碍于他是我的小舅子,我也不会求到侯爷这里。”

  锦宁侯心下冷笑,这个李大人,还真是六亲不认,连自己的小舅子都举报。不过也幸好他是这么个人,要不然他们哪里知道佟三竟然不声不响回京了。

  当然,这事他是不会先禀告陛下的。而是私下搜查,等捉到了人再说。

  李复儒了却一桩心事,觉得浑身轻松。同时心里更加确信,要想保一家平安只有傍上连家。所以当锦宁侯留他一起吃饭时,他假意推拒了两下就应承了。

  推杯换盏,宾主尽欢。

  外面快宵禁了,他才离开侯府。

  酒气上头,坐在桥子上晕沉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