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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2 / 2)

  陆淮修深深看了她一眼,眼尾挑起的眼线猫一样,夜间分外勾魂,可想到这双眼已经在避他了,一瞬苦涩翻涌。他起身强挤出声音,“协议离婚吧。”

  “我......”白语薇一时间不知是无语还是愤怒,明明开始错的是他。她想过很多种结果,可每每想到离婚都无法接受,毕竟他们那么好过,好的她每走错一步都那么愧疚,“理由是什么?”

  陆淮修一字一顿道:“感情不和。”

  白语薇冷笑,陆淮修不敢承认了,“不如直接点发报说我出轨,不仅让我净身出户还可以彻底把你妈从头条丑闻上解救下来。”

  他知是讽刺,摁住她肩膀,问:“他比我好吗?”

  她闻见了新鲜浓郁的酒气,他的胃才刚刚受过伤,不应进酒。她勾起唇角嘲讽自己,你看都要离婚了,第一反应还是关心他。

  这表情落到陆淮修眼里又是另一番意思,他了然地点头,这一点就停不下来了,嘴里着了魔似的,重复念道,“好,很好,好,很好......”

  “如果他真这么好,你怎么会嫁给我呢?”他声音很低,低的像在自问。

  白语薇被他质问地无地自容。

  在他的立场里,错误的根源是她,是她没有忠诚,是她裤腰带比棉□□还松,是她耐不住婚姻的寂寞爬出高墙寻刺激,都是她的错,他陆淮修月朗清风。

  都是她的错。

  但,“如果她真这么好,你也应该终身不娶的。”这辈子守身如玉,这才比较像爱情,而他们就是一场活在曝光下的婚姻,充满了算计和计较。

  泪扑簌簌坠落,无声化进地毯,只鼻腔的杂音提示白语薇的情绪波动。

  陆淮修一愣,迟疑地抬头,“谁?”

  “你心里的那座坟。”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本预收

  《迷鹿》文案

  “为什么叫白桉?”

  白桉伸手,周嘉年将手机放送入白嫩的掌心,两人分别通过视觉和听觉熟门熟路地交流。

  她拇指熟练敲下,【他给我起的。】

  周嘉年翻了个白眼,心头一股妒火。

  手机上又被敲下一排字,白桉见他转身,溜到他跟前将手机屏幕送至他眼下,【你的她叫什么名字?】

  周嘉年冷哼了一声,“好听着呢,捂着,不告诉你!”

  那天白桉打盹的时候周嘉年一直在磨树,还问她要了开道的柴刀,特别吵,惊扰了头顶刚下了崽的黑头咕,一直扑棱翅膀叫他停。

  后来他回北京,白桉再去那棵桉树下打盹,心血来潮摸索,在树根上看见了一堆密起的汉字。

  她努力分辨,发现上面写着——白桉。

  #孤冷民宿老板娘(真受过情伤的哑女)(村里小芳)vs浪荡叛逆公子哥(假受过情伤的浪子)(都市纨绔)

  #女主假哑

  #【沙漠绿洲】【熟女熟男】

  #【我看破红尘偏遇你浪子回头】

  第2章 墓园

  时间进度条拉至一年前。

  ***

  s市第三墓园,骤雨大作,阴郁铺天盖地将人锢住。

  天在哭,白语薇也在哭。

  她趔趄着从墓地往外走,身后是块块方碑,凝着生者对逝者的尊重和想念,眼前是湿漉生机的草地,泥土被暴雨打的松软,翻溅在低洼处。她的尖头高跟被染成了土黄渐变,瞧不清本来颜色。

  白语薇精致的面庞上妆容花的一塌糊涂,防水眼线禁不住热泪,污浊的黑色斑驳在眼角,簌簌泪痕淌在颊上,与冰凉的雨水混成一片,又怖人又可笑。

  没几步,细高跟嵌进松软的土里,她立住左脚拔右脚,却陷的更深了。最后她摇晃着弃了鞋,光脚踩在泥泞的滑腻中失神地下坡去,纤细骨感的小腿在寒冬里光裸,在画幅巨大又荒无人烟的阴郁空间里单薄脆弱,仿佛一折即断。

  昏暗的天色里,白语薇眼帘被雨冲刷成幕幕回忆。

  她想起第一次与陆淮修见面,长裙逶迤瞧不见脚下,一声低沉酥麻了耳朵,“白小姐,小心台阶。”全场知她的人不少,所以她没讶异,只是在搭手的那一转身略了眼他的侧脸。

  许是那一眼逗留的时间长了些,他抿唇一笑,绅士地半躬腰,向她伸出手,没让那失礼的注视留下尴尬,“不知白小姐可否赏光,共舞一曲。”

  那天新鞋造型是限定水晶,美丽又昂贵,钻花开在包头熠熠发光,可她37码的脚非要踩进这仅剩一双的36码里,尽管她自认步子未错,节奏刚好,可这位绅士还是敏感察觉到了。在她摇曳着身姿转了一圈后被他揽住腰际,借她一把力,附耳低声问:“是鞋磨脚吗?”

  离场的颇早,她向来是酒会的赖皮客,不闹到最后不肯走,那天倒是个意外,这位先生说:“落雨了,我送你一程。你们这里是叫落雨吧。”

  也是这么冷的天,他们肩挨着肩走出鼎山塔园,铁门森冷,尖棱高高刺入雾黑色的夜空,仿若野兽的獠牙。

  平日她总爱晃着身子,醉态调笑这门的阴森诡谲,那日莫名瞧着可爱。

  两米一盏的地灯将路荧得朦胧若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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