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小侯爷打脸日常第78节(2 / 2)


  “夫君!”冯小小放轻了声,眼泪珠一串接着一串,金羽已然将裴衡止筹谋的一切和盘托出。

  她明白的太晚,更恼自己竟当真因为几句流言,便听不进去他的解释,只当他所说的都是借口。

  冯小小心口疼得厉害。

  想起他自启龙山回来与她说起陛下赐婚时的喜悦,想起他背后的新伤旧疤,想起他临走时,想要她亲手做的棉衣。

  可那时候她说了什么,说要与他永生不复相见,要与他和离。

  如今一语成谶,阴阳相隔。

  铺天盖地的悔让冯小小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就连喘息都会扯得心腔又酸又疼。

  她跌跌撞撞的爬起身找出针线。

  他们都在骗人,裴衡止才不会死,他还没穿上她做的棉衣呢。

  听说东北境内都是雪山,他的棉衣可得由她亲自动手才行,塞上厚厚的棉花。这样她的夫君才不会挨冻。

  冯小小捏着针,明明想要像往常一样穿上线,偏此刻她手指抖个不停,试了许多遍都没能成功。

  金羽过来敲门的时候,房里的哭泣声依旧压得很低。

  “夫人。”五大三粗的汉子经过一场风雪战火,右侧的衣袖已经空空如也。

  他望着四处的白绸,却不知怎么与伤心欲绝的冯小小开口。

  吱呀——

  紧闭了七日的门板忽得被人从里面拉开,金羽一转身,就瞧见双红肿的眼,那泪珠子沁在里面,只稍一眨眼,便能顷刻滴落。

  “金羽,你来得正好。”

  冯小小吸了吸鼻子,往日里在院里伺候的婢子这几日都被她撵了出去,现在只金羽在,她亦顾不上什么,想直接伸手递过针线给他,可那右边空落落的衣袖,让她的动作一滞。

  “夫人。”金羽垂眸,“您还是去见爷最后一面吧。”

  “金羽!”冯小小心堵得厉害,她摇了摇头,“不许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夫君他不过是去送亲,会回来的。”

  她哀哀地扬起笑,“你瞧,我这不是正给他准备棉衣么,等做好了,你可一定要快马送去,我看这天要下雪,那边又冷,穿不暖和可不行。”

  “夫人,请您节哀。”金羽恭恭敬敬跪了下去。

  “爷他.”侍卫心头难过,喉头哽咽了几声才道,“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您了,夫人,您可千万要保重啊。”

  此次送亲,在临出京前,裴衡止似是有了预感,一早就将所有财产地契统统转在了冯小小名下。

  在风雪之中的弥留之际,那时候的郎君已经没了血色,他苍白着脸,一声叹着一声,只攥紧了小玉兔香囊,“她那么容易相信旁人,我若不在了,留她一人在京都,不知.”

  一口血自口角流出,染红了淡白的唇色。

  郎君鬓间全是冷汗,眼下吐出血来,他心中反倒轻快些,整个人也精神了许多,“不知会有多少人暗暗算计。”

  “金羽,十二羽如今只剩下了你和墨羽。”他微微弯唇,“我若去了,你们好好跟在她身边,免得她被人骗了又伤了心,咳咳.”

  剧烈的咳嗽带出了更多的血迹,眼看那双美极的桃花眼正在渐渐流逝光彩,金羽的声都颤难自禁,“爷!您再坚持一下,军医马上就到。”

  可裴衡止已经听不太清,他只是叹着气,自言自语道,“她那么厌恶我,应该不会哭才是。”

  心腔好似被刀从中一切为二,他从未如此疼过,怕过,剧烈的痛楚自四肢齐齐散开,他忽得想起阮雨霏进府的那一日,小兔子欢喜的神色刹那间苍白,他本以为还来得及解释。

  谁料,人算总不如天算。

  “她那时候应该也是这么痛吧。”

  他犹记得小兔子抚着小腹躲进被里低低哭泣的模样,郎君悲凉的一笑,“好在她仍恨我,至少就不会.就不会.”

  可恨着侯爷的夫人依旧很痛苦。

  金羽呆呆跪在地上,听着面前女子絮絮叨叨要缝棉衣,她似乎忘了这已经是两个月前的事,也看不到府里的一片白茫。

  唯一记着的,只有爷临行前,想要的那件缝了她心意,当做念想的棉衣。

  他说不清,若是侯爷泉下有知,会是什么心境。

  金羽知晓,她是在逃避。可有些事,不是避开就能过去的。

  侯爷已经逝去,他那么惦念夫人,必不会想成为她心中的伤疤,碰不得亦说不得。

  “夫人,太后娘娘已经下了懿旨,明日便会有內侍前来,行丧葬之礼。您.”

  他顿了顿,低道,“您权当了结侯爷最后的心愿,去见见他吧。”

  冯小小慢慢退后两步,她的脸隐在门扇之后,透出的双眸黯淡无神,“你若不肯去送棉衣,我自己去便是。但你不许再说这种丧气话,夫君会回来的,他答应过我。”

  “夫人。”金羽以首磕地,“是属下没能护着爷,是属下无能。”

  他亦是熬得眼睛通红,声音也带了哭腔,“可是夫人,爷死得冤枉啊!您若再不振作,这世间便没人愿意替爷讨回公道了。”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冯小小懵着神,又惊又怒。

  “夫人,您也知爷此次主要是送亲过去,理应不会出事,偏有人给那些蛮夷通风报信,挑拨说马车里的不是真正的六公主,这才招致一场恶战。”

  “更糟的是我们随行人马多为仪仗,能打能战的几乎都被伏击在了那片雪原,若非侯爷拼命护住六公主,等到飞虎军前来,只怕此刻,早就没有了安庆侯府。”

  冯小小心口闷的只听得到自己牙齿发抖的声音,她深深吸了口气,就连捏在手里的针扎进指腹也没发觉,“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