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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节(1 / 2)





  “什么?”陆松柏却是一讶,愕然地看向陆大嫂。

  陆大嫂却丝毫不敢看他,咬咬牙,颤巍巍将银票从袖中取出了捧现给沈长歆,急声道:“大爷!我不卖了!不卖了!您给的我这些金子,我……我原封不动的还您!还您还不成么!”

  “你——”陆松柏一见更加怒不可遏,忽地扬起手,劈手便朝她的脸上掴去了一巴掌,打得陆大嫂瞬间侧过头去,斜斜倒在地上低呜了声。

  陆松柏怒骂道:“你又把临霜卖了?!你不是答应过了那世子爷,你怎么——”他气急败坏地指住她,一低头又看向掉落在地的银票,连忙捧好再次递给沈长歆,“大爷……您看,您给的钱都在这儿了!我、我们先前儿……已经把临霜卖到公府了,就不卖能您了!不卖了!还求您大人大量,不要计较……”

  沈长歆却只是漠然望着,手中的剑直直架在陆大嫂的脖子上,不偏半寸,他抬脚一踩,将那银票轻飘飘地踩踏在地,冷道:“我和你说过,若是事不成,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我只要人,如今你把人给我放丢了,那么……”

  剑锋倏地侧了一下,碰击在陆大嫂的耳坠上发出轻微的一声,却足以吓得陆大嫂发出一声哭声,惊恐地紧闭上眼。

  “你不如用命偿?”

  他说着,倏地扬起手来,眼见着就要手起剑落,吓得陆大嫂徒然尖叫,连滚带爬地逃避。

  “大爷!大爷大爷!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却是陆松柏突然上前,紧紧抱住了他的腿膝,惊恐地哀求。他拼命地磕头,哀恳着声色一迭声道:“大爷饶命!求大爷饶命!只要……只要大爷饶我们一命,我们什么都能做!什么都能!”

  “真的?”沈长歆却似乎不信,半蹲下身,骇怪地看着他轻哂。

  陆松柏吓得面无人色,眼泪都止不住地滚下来,说不出话,只能连串地点头。

  眸光轻转,沈长歆幽幽道:“那,你去替我,杀了陆临霜和沈长歌,如何?”

  陆松柏闻言面色一顿,面露难色,“大爷……这……这……”

  他却轻松便从他的神情中看出了答案,不禁低低笑了,猛地起身踢开他,他的颜容倏然冷了,对着一旁的黑衣人们命令,“动手!”

  “是!”黑衣人们厉声应道,抬出刀便走上前来。

  “啊!杀人啦!”——

  陆大嫂骤然一声尖叫,起身便想要逃跑,奈何被人层层围着,绵绵密密的围困在根本无处可逃。场面骤然乱了,眼见着那些人便要杀过来,陆松柏心下一横,抓起身边的酒坛怒道:“我……我跟你们拼了!”

  他站起身,扬着酒坛便朝着沈长歆的方向冲过去。沈长歆的眉目骤地一凛,忽地一侧剑,只见那剑尖直接自他的胸膛贯穿而入,直余一把剑柄静静地矗立在胸口处。

  愣愣地低下头,陆松柏瞪大了眼眸,似乎完全难以置信。他手怔怔一松,酒坛遽然落地,空气中徒然漫开一阵浓烈的酒香气味。

  僵立了几秒,陆松柏的身子轰然倒地,一把倒在地上再无声息。

  拔出剑,沈长歆嫌弃地在他身上蹭了蹭血迹。

  “秀才!”一边的陆大嫂大惊失色,猛地嘶喊了一声,冲上来便跌倒在他身边,猛烈摇晃着他的身体,“秀才!秀才你醒醒!你醒醒啊秀才——”她面无血色,眼泪倏然落下来,浑身疾颤。

  沈长歆厌恶地蹙了蹙眉,“把她也杀了。”

  “是!”

  那些黑衣人立即上前来,扬起刀便向着陆大嫂刺去。陆大嫂尖叫,向旁胡乱一避,竟险险避过了一刀,惊恐地大喊:“啊!别杀我!别杀我!”

  沾了血的长剑轻松入膛,沈长歆不愿再理,转身便走。

  “啊!大爷!别杀我!求你别杀我!”身后的陆大嫂歇斯底里地嘶喊:“大爷!我知道陆临霜的秘密!她、她根本不是什么民女!我知道她的秘密!我能全部告诉你!求您别杀我!别杀我!”

  沈长歆的脚步倏然顿了一顿,回过头,一摆手止住那些黑衣人,诧异。

  “你说什么?”

  陆大嫂趁空连忙跪爬着爬出人群,连连点头,“真的!真的!大爷,我……我家那死了的老公公,他、他可不是什么寻常人,他……他以前可是个官老爷呢!这还是我又一次无意间听到的,连我家那秀才和临霜都不知道……大爷!求您!别杀我!我能把这些全都告诉你,求您别杀我!别杀我!求您!”

  说着她连忙伏地叩首,泪涕横流,显然被吓到了极致。

  沈长歆却突然默了,眸目微动,心中似乎有什么逐渐明晰。低头轻睨着陆大嫂,他倏地轻笑了笑,低身将她扶起。

  ……

  ·

  又过了些时日,临霜身上的伤已开始有了好转。

  她脸上的肿胀消得很快,没过几日,原本白皙脸颊已经恢复如昔,裂破的唇角也已经痊愈。身上那些七七八八的伤经过细心的调养,已经好了大半,又有长衣长裙自外掩遮着,自外瞧着已看不出丝毫的端倪。

  这些时日为她让她静养,沈长歌没有令她跟随伴学,应允了翠云等人可入内苑,每日伴着她谈天解闷。他下了令,让她们在平日的谈笑陪伴间,刻意绕避开有关那一天的话题,也尽量不令她再想起当天的情境。

  有关当日在乌巷街发生的一切,事实上原本是只有沈长歌沈长昱、以及秋杏小开等人知晓,他有意隐瞒着,且私低下了严令,按理说本当不可能流传出去。然而不知何因,不过多久,公府中私下竟然有了隐隐的些许流言,直传当日临霜休沐出府,归回后一直闭门告病,而真实的缘由,其实是她在府外,不慎受辱。

  这一消息传的极其的快,没多久便漫得几乎人尽皆知。虽不敢明着谈言,但平日茶余饭后,却总不由谈论些许。临霜起先本是感到府内的各小厮丫鬟们对自己的态度有些奇异,但未过多久,也隐约听到了些风言风语。

  那一日正值晴天,过午后不久,东院有两个粗使丫头在扫地时无聊闲谈,谈着谈着,二人说起最近府中流传最广的传闻,不由兴致勃勃。

  “……那天也真是奇怪,其实大老早的时候,我就看见她告假出府了,精神的样子,可一点都不像是生了病的,结果她到了傍晚回来,就说是病了,三少爷还去请了胡大夫。诶!就是传说京州医术最好的那个!”

  “……我还听说啊,那天她回来的时候,是被三少爷抱着回来的,披头散发,衣服被撕得乱七八糟的,身上还披着少爷的衣裳!啧啧,这状态,说不准啊,还真的是……被那什么了……”

  “……也真是可惜,那天本来是我值工的,结果我告假让阿兰给我替了,所以,没看到究竟呢!”

  其中那个子稍高些的丫头说了几句,遗憾地摇摇头。一旁稍矮些的丫头笑笑,接口,“你还别说,那天啊,我看见了!虽离得远些,但究竟是个怎么回事儿,可是看得真真的,你想不想知道?你求求我,我就告诉你!”

  “你看见了?”高丫头惊讶,立马撂了扫把抓住了她的臂,柔着声恳求了两声,“哎呀好妹妹,你跟我说说吧!那天究竟是怎么回事?我都听了好几个版本了,也不知究竟哪个才是真的,我保证,不会说出去的!”

  “哎呀好了好了!”矮丫头无奈地点点头,“其实就和你说的差不多,的确是少爷抱回来的,而且披头散发,满脸是伤,还穿着少爷的衣裳!你当时啊,都没看到咱少爷的眼神,那叫一个气啊……”

  “……不过说起来,这陆临霜也挺惨的,算起来年纪也不小了,这么多年一直没出府,估摸着她打量的是上三少爷床的心思,这一回,清白没了,三少爷再不济,估计也不会要这么个破鞋,啧啧……”摇摇头。

  “但是我要是她啊,我就出去随便找个靠谱的嫁了!就算清白没了,到时候,就扯个谎说跟咱三少爷滚过呗!反正搁一般人,也不敢到咱们公府查辩真伪,也只能吃个哑巴亏!再说,那哑巴要是再窝囊些,怕是心里还得寻摸着呢,接了个国公府世子的破鞋,也算是沾了咱公府的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