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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玉石俱焚泄旧恨(2)(2 / 2)

“云逢不是外人。”出岫毫不示弱。

云想容为难地咬住下唇,欲言又止,好似当真有什么重要之事。出岫美眸微眯地看向她,冷冷道:“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云想容摇了摇头:“事到如今,我还能打什么鬼主意?我也没力气了……”

她这句话刚说完,只听“轰”的一声,马车立刻失去平衡,往前一栽。出岫、云逢和云想容的身子都止不住地向前倾,险些要从车内跌出去。

“夫人当心!”云逢眼明手快扶了出岫一把,云想容却因手脚都戴着镣铐,站立不稳,一个趔趄跌出了车外。好在外头的车夫下意识地接了她一下,才避免她受伤,可额头到底是撞在了马车的门框上,见了红。

自始至终,云想容只是闷哼一声,并未大声呼救或尖叫,可见其心智之坚。

出岫下了马车站稳,问道:“这车怎么了?”

驾车的车夫立刻跪地领罪:“奴才该死,出门前没检查仔细……这马车方才颠簸了几下,掉了一个车轱辘。”

马车早不坏,晚不坏,偏偏坏在这时候?出岫很是惊疑,唯恐这路上有什么埋伏。竹影也对暗卫们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万分当心。此时谁也顾不上再指责车夫。

“夫人莫急,我去附近的钱庄再寻一辆马车来。”云逢让竹影牵了一匹马,他立刻上马往最近的钱庄而去。

其实出岫也勉勉强强能够骑马。可云想容此时手脚不便,体力不支,是绝对无法骑马的。而她是关键人物,又不能将她丢下,因此当务之急,还是要寻一辆马车。

好在云逢手脚麻利,不多时便找来一辆云氏钱庄的马车,虽不比出岫的车辇宽敞舒适,但也解了燃眉之急。

眼看时辰再也耽误不起了,出岫对云逢命道:“扶大小姐上马车。”

“是。”云逢不情愿地扶起云想容,半拖半扶地将她送上马车,自己也随之坐了进去。出岫拒绝了竹影的搀扶,自己掂着裙裾也上了车。

大队人马重新开始行进。可便在此时,出岫忽然发现不妥——云逢很是不妥!

最开始,他只是唇色泛黑,可他自己浑然未觉。继而,脸色逐渐变得紫涨,显然是中毒迹象!

“云逢,你没事吧?”出岫隐隐生出些担忧,美目立刻瞥向云想容,“你对他做了什么?”

云想容一副委屈的模样,有气无力地道:“我与云逢无冤无仇,为何要害他?何况如今我自身都难保了……”

出岫心中怀疑得紧,发现云逢已开始神志不清,也不敢轻易去碰他,便立刻朝外喊道:“停……”

一个“车”字尚未出口,她的口鼻忽然被人捂住了!继而颈上传来一阵酸麻,有人将一根细小的银针刺进了她的脖颈之上!

一瞬间,出岫感到浑身上下一阵酸麻,再也使不出半分力气!她惊恐地睁大双眼,想要看清自己身后是谁在动手。明明车里就三个人,云逢和云想容就在自己眼前,一个中了毒,一个手脚锁着镣铐……

是谁?谁能混到马车里来?

“出岫夫人,许久不见。”一个阴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低沉、狠厉……

出岫浑身上下使不出半分力气,口鼻也被捂得死紧,但好在神志清醒,没有昏迷的迹象。

“夫人放心,我只是给你下了点儿药,让你浑身酸软无力,口不能言而已。”那偷袭之人冷笑一声,“夫人听出我是谁了吗?”

出岫又哪里能开得了口?唯听云想容幽幽一叹:“你再不出现,我都撑不下去了。”

只这一句,出岫已笃定这人的身份——明璋。她不禁心中大骇,不知对方怎会出现在这辆马车上!

此刻但听“扑”一声响,云逢的身子已无知觉地倒在了马车车座之上,七窍流血,无声而亡。而且,死不瞑目。

这一幕实在太过骇然,出岫难以置信的同时,眼角也划过两行清泪。云逢若不是为了护着她,大可留在云府,又何须奔波出来?

好端端一个人,悄无声息地中毒,悄无声息地死去,而且就在自己眼前……出岫看着那一张近乎紫黑的脸,云逢真的死了!死得如此冤枉!如此憋屈!

眼泪无声滚落,顺着出岫的脸颊滴在明璋手背之上。后者“啧啧”两声,半是讽刺半是笑道:“夫人可真是重情重义,对一个下人都这么好。和死人同乘一车的滋味儿如何?”

话到此处,明璋估摸药效发挥得差不多了,才缓缓松了手,不再捂着出岫的口鼻。出岫也如他所愿,肢体酸麻无力,咽喉堵塞在喉,整个人瘫软在马车里了!

而车外的竹影,却对此一无所知。出岫大胆猜测,车夫必定也被明璋收买了,否则车内这些动静,他在外驾车只要稍加留意便能听见。再联想方才云府的马车突然坏在半路上,出岫也明白过来——

必定是明璋收买了车夫,刻意设计让马车坏在这个地方。然后云逢顺理成章会去最近的钱庄要车,明璋就势藏在马车里,静等时机!

这根本就是云想容的苦肉计,为的是把自己引出云府,好让明璋动手!出岫没想到云想容竟然如此不择手段,在最后时刻还要摆下一道,非要置自己于死地!

虽然口不能言,浑身无力,出岫还是愤怒地瞪着云想容,眸光之中头一次充满无尽恨意,似要将对方千刀万剐!

云想容自然也感受到了出岫怒目,便半倚着马车低声解释:“你猜得没错,我在府里对你说了这么多,都是为了要引你出来。”她面上绽出一丝诡异而怨愤的笑意,继续悄声道,“不过我说的都是真话,好让你在黄泉路上做个明白鬼。”

“你少说两句。”明璋毫不客气地斥责云想容,“手脚太慢,险些坏了我的大事。”

云想容仿佛怕极了明璋,果然抿唇不再多说一句。只支起一只脚踢了踢云逢,将他踹到马车的角落里。

至此,明璋才现身出来,坐到方才云逢的位置上,与出岫相对而坐。他伸了个懒腰,很是舒畅地道:“想我堂堂明璋,有朝一日竟要藏在云氏马车的挡帘后头,实在憋屈。”

云想容被勒令住口,出岫也被下了药,只剩明璋一人自说自话,好像乐在其中。

“冤有头,债有主,出岫夫人,咱们之间的账该算一算了。”明璋明明是笑着,却是一副阴毒狰狞的嘴脸,一字一句狠辣地道,“我妹妹不过是侮辱了你几句,云辞就报复我整个明氏;我二弟和云三爷抢一个妓女,最后也死于非命;我父亲被斩首,我妹妹疯癫毁容,我整个家族一落千丈,皆是拜你所赐。”

话到此处,明璋忽然伸手捏住出岫的下颌,死死捏着不放。出岫吃痛地蹙眉,他却好似没瞧见,恶狠狠再道:“都说红颜祸水,就因为你这张脸,把云辞和沈予迷得七荤八素。既然如此,今日我就成全了你,让你和姘头同年同月同日死!”

明璋“死”字一出口,尚未等出岫反应,云想容已率先低呼,难掩急切之色:“你答应过我!只要我把出岫骗出来,你就放过沈予!”

“你要把外头的暗卫都引进来吗?”明璋低声警告云想容,“你太天真了!以为给我生个女儿,就能左右我的决定?”

明璋阴恻恻的笑声再次响起:“不杀沈予,难泄我心头之恨!你给沈予戴绿帽子,还与我联手杀了他心爱的女人,你以为他能原谅你?”

云想容双眸大睁,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而明璋却对她的目光视若无睹,只冷冷道:“你放心,一夜夫妻百日恩,更何况咱们还有个女儿。只要你听话,我保你平安无事。”

云想容的双手虽戴着镣铐,此时却紧握成拳。十根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攥得隐隐发白,似在极力忍耐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