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文山望着程钦心中一震――威远侯这是要对姚庞下手。</p>

任谁都看得出来，朱乐君和姚泳干这事纯粹是因为无知愚蠢，程钦怎么可能不知道？</p>

可是他偏还要这样问，意图太过明显。</p>

袁文山背上流汗。</p>

威远侯站的是皇帝一边，而姚庞站的是首辅林大人，自己无势无靠如履薄冰这才安稳至今。贸然站队，日后若出了事，顷刻就成了人家弃卒保车的卒！</p>

可自己若是装傻只怕立时就要得罪程钦。自己一路走来借的是王家的势，程钦只需同王家说一声，自己只怕也没有什么“日后”可言了。</p>

袁文山觉得舌根发苦。</p>

*</p>

第二日，知府衙门的师爷送来一份誊抄的供词和案断，请程钦过目。</p>

程钦看过后，立即写了封信与供词一道封上，让程定连夜拿着自己的名帖去武昌府找姚为礼，走了军驿将信送去京城。</p>

而程曦这边就相对平静多了。</p>

自游湖事件发生后，除了几家官太太来拜访老夫人，说了些或安慰或口诛的话，袁莘等人却不敢再来招惹程曦。</p>

期间因朱乐君的传闻太盛，她母亲姚氏曾带人找上门来讨过说法。</p>

当时程曦正在屋里看书，闻言很是惊讶：</p>

“她居然敢上门？”</p>

莫怪道朱乐君长了那样的脑子，原来根源在此。</p>

程曦兴致勃勃地就要跑出去瞧热闹，让锦心哭笑不得的一把拉了回来：</p>

“小姐，人早让老夫人轰走了！”</p>

叶氏听说姚氏找上门，二话不说就吩咐门房“打出去”。</p>

程曦闻言略感失望。</p>

她最近依着程钦的嘱咐，做出一副惊魂未定的样来，整日躲在府里看书都不曾出门晃荡。</p>

念心见程曦无精打采地靠在罗汉床上抛福莲玩，眼珠子转转，凑过去笑嘻嘻道：</p>

“小姐，奴婢昨日去八宝楼买点心，在那遇见了冯三小姐的丫鬟樱草，她与奴婢说了件旧闻。”</p>

程曦想起了那日冯三小姐在上船前隐晦的提醒。</p>

就听念心继续道：</p>

“您可知湖广巡抚张敬张大人原有个宗亲侄女，家中在鄂州府有些产业。那张小姐本也与袁小姐她们常来常往，只是听说仗着张大人的势，脾气颇大。后来有一回，几家小姐一道去寺里上香，那张小姐居然让人撞见在寺院后山与个男人拉拉扯扯！”</p>

程曦嘴角一抽，这戏本着实耳熟。</p>

“……几番伸冤却百口莫辩，听说还差点寻了短见。张大人哪有功夫管这些事，何况只是个宗亲侄女罢了。后来张小姐远嫁常德与人做了续弦。”</p>

程曦冷笑。</p>

敢情自己还不是头一个！</p>

半个月后京城传来消息，吏部郎中姚庞让人弹劾了。</p>

都察院上书，弹劾姚庞纵亲行恶、为霸乡邻，让林涪以“子弟不肖”、姚庞并不知情给压成了罚俸。</p>

然而有人将誊抄的口供递到了昭和帝跟前，昭和帝立时大怒。</p>

在昭和帝看来，这是明晃晃的指使，是林涪想要借着姚庞将程钦拉过去的谋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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