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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2 / 2)


  这话说得很有道理,而且纲吉看山本痛到面青口唇白,确实不宜再奔波,便扶他到一边坐下,帮狱寺去准备生火做饭要用的东西。山本大尾巴似的跟在她后面,她拿锅,他拿勺,她摘蘑菇,他捡树枝,按回木桩上又站起来,反复几次把她闹得都没脾气了,只好让他跟着。

  他们的包里还有肉干,不过硬邦邦的难以下咽,反正不赶时间,纲吉便跑到河边去叉鱼。西蒙的圣地长期没有人烟,植物生长得非常繁茂不说,连鱼都特别肥美。

  山本又想跟下水,被纲吉勒令站在岸边看。看就看吧,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纲吉认真看鱼的侧脸,只觉得再这样看一万年也愿意。只见纲吉手起叉落,一条小臂长的河鱼就被串在削尖的树枝上疯狂摆尾,溅纲吉一脸水。

  “我叉到了!”纲吉顾不得擦一把脸上的水,朝着岸上的山本露出这几天以来第一个高兴的笑容,她啪嗒啪嗒地踩着水向山本跑去,被抱了满怀,交换一个带着点鱼腥味的吻。

  生火、烤鱼,这些几天以来一直做的事情因为有了山本的加入而变得轻松愉快,山本竟然还知道怎么在户外把简单的食材做得好吃。等大家吃饱喝足,天色已经暗下来,走了一天的蓝波早就累了,一吃饱就呼呼大睡,而天黑前睡着的云雀还没醒,纲吉戳了他几次脸都不醒(应该是醒了赖着不肯起而已),她只好把鱼放在他身侧,等他饿了自己吃。

  杂事都处理完毕后,是时候说正事。所有人都对山本的情况抱有疑问,当日医生明明说山本就算醒过来也不可能再用双腿站立,更别说奔跑和战斗,他的伤势之重,连晴之炎也无法挽回。

  “是白兰帮我治好的,大概是用了平行世界的知识。”刚刚吃饭不好痴痴缠缠,吃饱以后山本就毫无顾忌,长臂一伸就把坐在身边的纲吉揽到怀里,狱寺见状欲言MMP又止,之前看山本亲纲吉没揍他是念在他大病初愈,这家伙还蹬鼻子上脸了…可是Reborn先生又不发话……狱寺忍了又忍,终于成功忍住爆发的情绪顺着山本的话接下去:“白兰·杰索?那家伙还活着吗?万一他又用能力胡作非为……”

  狱寺的顾虑不无道理,山本却没有他那么多担心:“现在彭格列24小时不间断地监视着他,无论从行动上还是思想上,他都很难有机会作恶。不过我觉得应该没问题吧,醒来以后听到这个事我也觉得很吃惊,因为很在意,所以拜托彭格列让我见了他一面…怎么说呢,他的表情很神清气爽。”

  “不管白兰有什么目的,他帮了阿武是事实。我相信阿武的直觉,如果他还要做坏事,再把他打败就是了。”

  听到纲吉说相信自己,山本美得冒泡,抱紧女孩不单止还要蹭,熊似的那么大只非往人怀里钻。纲吉也是好脾气,被蹭得头发乱翘也不生气,反抱山本摸他的背,就在山本准备举起纲吉往自己腿上放的时候,子弹“砰”地击中他脚趾不足两厘米远的小石块,列恩化成的手枪还在冒烟,世界第一杀手的瞳孔漆黑如墨:“适可而止。”

  山本僵了两秒,默默地把纲吉放回木桩,并露出委屈脸,如愿得到安慰。

  “阿纲,接下来你要怎么做?”了解完山本这边的事,Reborn十分自然而然地延续到下一个议题:对西蒙家族即将采取的行动。虽然说他们被戴蒙利用,可是他们袭击稽古家族和山本也是事实,彭格列完全有理由拒绝帮助他们。

  “对不起,我说了那种傻话…但是恭弥让我找到了答案,不能退让的东西就是不能退让,之前因为阿武受袭,爷爷被污蔑,库洛姆被掳走,我为了我爱的人而战,现在阿武平安回来,也知道爷爷没有背叛西蒙·科扎特,西蒙家族其实都是好人,是朋友。所以我决定要打倒戴蒙,更要救大家。不管是库洛姆还是炎真,又或者是了平和其他被关在复仇者监狱的西蒙家族的成员,我都会救他们。”

  “那家光,你怎么想?”

  问题一出,空气骤然凝固。山本和狱寺都露出微妙的表情看向Reborn,不知该作何感想,也只有他敢这么毫无顾忌地去撕扯纲吉的伤口。

  纲吉又一次陷入冗长的沉默当中,当Reborn以为自己得不到答案的时候,她开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想呢?也许他作为我的父亲,我应该要相信他,可是他在我心目中,更多的是彭格列的雄狮。”

  “彭格列的雄狮也有所为,有所不为。” Reborn还是比较相信家光的人品的,屠杀全家这种惨剧在九代继任以后极少有发生,而且以家光的性格和手段,就算迫于压力不得不做,他更可能的做法就是表面上做功夫,实际却暗度陈仓把还是孩子的炎真和妹妹安全转移,安排新身份让他们重新生活。只是碍于纲吉对家光的不信任,Reborn说出这些猜测没多大意义,于是他从另一个点切入:“戴蒙是幻术师,他可以幻化成任何人的模样,也有可能是他策划了这场谋杀并嫁祸给家光。”

  “……我知道。所有的可能性我都想到了…你可以说我不够坚强,我真的做不到…”

  通过自己和家光的事情,纲吉才真正明白原来坚信一个人那么困难,这让她深刻地意识到自己内心的软弱。她真的非常非常想要相信爸爸,可是奈奈在昏暗的客厅偷偷捂着嘴哭泣的背影,那些嘲笑、讽刺她们母女的人的嘴脸,以及父母脸色僵硬躺在棺木之中的场景总是交替在她脑海中出现,精神的压力慢慢渗透到身体,她开始呼吸困难,胃部翻江倒海地想要呕吐,离她最近的山本第一时间察觉到她的异样,心疼地把她搂到怀里,那头的狱寺也无声地请求Reborn不要继续这个话题。

  父亲沢田家光一直是纲吉跨越不了的坎,这在彭格列高层是个公开的秘密。尤其是在母亲奈奈遇袭去世后,“沢田家光”这个名字更是一度到完全不能被提及的程度,纲吉始终怪家光让奈奈寂寞,怪他把奈奈害死。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得到旧十年记忆的情况下谈论家光,虽然没有到不能触碰的地步,从她对家光的不信也能够看出她的态度。

  这场不甚愉快的对话最终以纲吉身体不适收尾,她把刚刚吃的鱼全都吐了,还不让人跟着,自己跑到稍远的地方去洗漱,等她回到营地,狱寺已经为她铺好睡袋,距离篝火不近不远,热度正好可以抵御夜间的湿冷。

  云雀已经醒来,正在吃鱼,很明显今晚就由他来守夜,这样一来,纲吉没有理由醒着,她睡下才发现山本的睡袋就在她睡袋旁边,其他人则睡在篝火的另一头。

  “阿纲今晚是我的咯~”山本笑嘻嘻地开了个玩笑,躺平身体,伤口终于得到舒缓,这让他忍不住长舒一口气。白天的一战果然还是太勉强,虽然伤口没有裂开,但是痛得不行。走之前医生有给他开止痛药,就在他的背包里,但是他不想吃,他想记住这份疼痛。

  “阿纲,我想牵着你的手睡可以吗?”似乎下一秒就要失去意识,山本赶紧趁自己没睡着提要求,他当然更想和纲吉挨着睡,可是那样的话他绝对会兴奋到睡不着,戴蒙还没打倒,也许后续还会有用到他的地方,他还是乖乖地拉开距离吧。

  感觉到纲吉微凉的手握上自己的,山本心满意足地合上双眼。

  再次睁开眼,山本还没有从梦里脱离出来,女孩嘴唇的触感仿佛还留在他的齿间,他却已经意识到自己梦醒了。

  身体的感官慢慢回笼,他首先看到天空。还是黑的,带着星辰,然后是火光,从他的右侧照射过来,被挡了一部分,再是自己的身体,麻了,看来也已经睡了有一个小时左右,还有他的手……

  还被纲吉握着。

  山本轻轻地拢了拢自己的手指,女孩的指尖划过他的掌心,那感觉美得让他忍不住微笑。连睡着也握着他的手,真可爱。这么想着,山本转过头去看纲吉,却直直对上纲吉的眼睛。她就这么看着他,目光清醒又专注,即使被他发现也不移开,山本马上就猜到她没有睡。

  “不睡觉吗,阿纲?”

  “嗯,再过一会儿就睡。”

  说着,她紧了紧握着他的手,把少年宽大的、长满茧子的手掌往自己的方向拉近一些。

  这依恋的动作让山本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后持续沸腾,对纲吉的爱意在这一刻无限发酵,他稍微瞥了眼其他人,压低自己的声音:

  “阿纲…我可以去你那边吗?”

  “嗯?好呀。”

  得到允许,山本像条毛毛虫一样挪着睡袋挨到纲吉身边。同时纲吉也动了动,山本还以为她是不适应这个距离,想要稍微退开一点,没想到她直接往他怀里钻,光洁的额头蹭到他的下巴,最后牢牢地把自己嵌到他怀里。

  从始至终没有松开握着他的手。

  “不麻吗?”

  “麻,可是我怕我一松手你就走了。”

  山本愣了愣,随后主动把手抽出来抱紧纲吉。

  他怎么舍得离开她?不,他确实离开过,中一那一年,他抛下浑身湿淋淋的她,径直从她身边穿了过去。那时的他其实隐约察觉到班里的女生在欺负纲吉,可是他认为人都应当自救,她懦弱不敢反抗便怨不得他人欺负。

  多么自私,又多么令人痛恨的想法。若是在他坠楼的时候,纲吉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那么他根本不可能活下来。

  受伤躺在医院昏迷那段时间,他做了很多梦。有关于记不清楚样貌的母亲的梦,有小时候刚搬到并盛和一群同龄人建立关系的梦,有在寿司店帮忙的梦,有参加中学入学典礼的梦,有坠楼的梦,有和斯夸罗殊死一战的梦,有适应毒素时吐得七荤八素的梦,有第一次杀人时的梦,还有推开竹寿司的门发现父亲尸体的梦。

  这些梦零零碎碎,跳跃性极大,有快乐的,也有痛苦的,可是每一个梦的结局都是他从湿淋淋的纲吉的身边走过,将她抛在了身后。

  醒来前的最后一个梦,他梦到自己情意绵绵地把纲吉拉到空无一人的楼梯间,用双臂困住她,注视她温柔的琥珀色的眼睛,从她棉花糖一样的脸颊开始,慢慢吻到她樱花色的嘴唇,然后她的眼睛泛起水雾,发尖和裙摆开始滴水,他们回到了那个走廊,水滴在她脚下汇成一个小水滩,而他像陌生人一样从她身边走过。

  “阿纲…对不起,这一定是最后一次……”

  他们两个像快要窒息的人,抱紧仅剩的空气,可是这也还不够,山本想要和纲吉接吻,想要和她毫无空隙地贴在一起,但他不确定纲吉是不是和他一样。

  “阿纲,我想吻你,可以吗?”

  “可以哦。”

  山本低下头,因为太急甚至撞到纲吉的嘴唇出血,可是谁都没有在意这个,这是山本对纲吉做过最粗暴的一个吻,他像个吸血鬼似的吮她受伤的唇瓣,吮出血就吞到自己肚子里,然后用满是铁锈味的舌头去卷纲吉的舌头,舔她的牙齿。

  睡袋很碍事,山本往下摸都是厚实的布料,只好把手指插进她绒毛一样的头发里,捧着她小小的脑袋做坏事,可是这完全不够,他想要更多,想要抚摸纲吉的身体,想要触碰她柔软的肌肤……

  他记得睡袋的拉链在左边,在这种时候还记得这种事,他还真是早有预谋啊。山本在心中吐槽自己,手非常诚实地去找拉链,并的确在睡袋的左边摸到拉链。

  从侧边伸进去,就是纲吉的身体,虽然穿着衣服,但是不过薄薄一层,再怎么瘦,女孩的身体和男孩就是不一样,山本摸着纲吉侧腰到臀部的曲线,迷恋不已。

  山本一边接吻一边感受纲吉的情绪,发现她似乎不是特别紧张,表情也不纠结,是不是说明可以再稍微进一步?山本尝试着把自己的手伸进纲吉的衣服里,炽热的手掌心直接覆在纲吉体温稍低的皮肤上,惹得她一个激灵,但她还是没有表现得太抗拒,可是当山本的手往上游,她开始紧张。

  不用看纲吉的表情,山本都知道她现在肯定已经皱成八字眉,可是与此同时,他也能感觉到纲吉正在努力地朝他打开自己的身体。如果她不愿意,她早就夹紧手臂不给他向上摸,然而山本都快要摸到她的胸前,她也只是呼吸不稳,有点发抖。

  不怕不怕,他不会伤害她的。山本很努力地通过吻来向纲吉发送信息,终于突破最后一道防线。

  手掌心毫无阻挡地直接触碰到软绵绵的胸前,这下轮到山本僵住,为了确认不是自己的错觉,他还揉了揉,纲吉终于支撑不住,咽呜一声捂住自己的脸,两人嘴唇分开还发出“啧”一声。

  “不不不不不不不等等……等等……什,什么都没穿的吗……?阿纲就是这样的状态在这里度过了那么多天??”

  “刚刚绷带实在勒得难受我就拆了……”

  “哦,哦……”

  山本也涨红了脸不知所措。他万万没想到会这样,纲吉那么保守,睡觉怎么也得穿个小背心吧,居然一上来就这么刺激。不过话说回来,纲吉看起来瘦,居然还是挺有的,反正他揉起来感觉肉肉的很舒服……

  “好,好了吗……”纲吉的脸依旧埋在手心里,讲话瓮声瓮气的,为了避免纲吉把自己憋坏,山本深吸一口气,内心难过地把手放回纲吉腰侧,纲吉迅速像只小猫一样把脸埋到山本的颈侧装死,没两分钟竟然睡着了。

  独留下身心激动的山本,甜蜜煎熬地睁眼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