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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了樱桃,绿了芭焦第129节(1 / 2)





  衣服半湿,头发甩水,他与她手拉手,踩着对方的影子,一路往火车站疯跑。

  顾弈本想要送她回家,青豆嫌恶他不合常理的体贴:“送我到家,然后你再去火车站,这不是南辕北辙吗!而且五点钟,不管是回家还是回宿舍,都很奇怪。”

  到火车站,顾弈才看到硕大的钟塔上,时间指向四点半。

  青豆哈哈大笑,“哪有人五点半火车,四点四十五出发的!”她坐汽车都要提前半小时到,生怕自己找不到车,坐不到位置。

  早来的结果就是,他们站在春夜零星人流的车站门口,无聊发慌,于是决定留张影。

  相机搁在火车站报亭唯一一盏照明之下。青豆说,这台海鸥延时摄影曝光大约三十秒。

  按下快门,顾弈回头,一手勾上了青豆的肩。亲昵没维持两秒,他们不约而同想到中午服务生那漫长的十秒倒计时,噗嗤笑了出来。

  青豆捂住嘴,乐得停不下来:“怎么会从十开始数。”

  顾弈听她笑,也忍不住要笑,三十秒倒计时数乱了。

  他问,几秒了?

  青豆一慌,“啊,我没数,我以为你数了。”

  “我......”顾弈搂牢她,看向对面尽忠职守曝光中的照相机,粗估方才流逝的秒数。

  青豆酒窝强挤上脸颊,有点晃神。她觉得他们浪费了一张胶卷。

  顾弈偏头,扫了她一眼,嘴角勾起抹顽皮的笑。

  下一秒,箍住青豆肩膀的那道力量猛然增大。大庭广众,青豆眼前一黑。

  谁的鬼主意都不如他来得快准狠。顾弈再次一不做二不休,捧住她的脸,用力亲了上去。

  风吹凉脸颊,两张冰凉亲密无间。他们如此之近,近到什么程度——青豆扑闪的睫毛,持续扫着顾弈的眼珠子。

  但他没躲没松手,像看镜头一样,深深地望进她眼里。

  闪光灯快速闪动,持续了十多秒。

  青豆被照得一度眼花,眼前一片死黑后,闪出天堂的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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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二十二号四点四十二分,程青豆和顾弈的第一张自拍接吻照摄于南城火车站。

  这张照片从九十年代的拍照意义上来说,算不得成功。

  一是审美超前,没人敢把亲嘴巴的照片展示给别人。二是画面虚焦,黑夜与闪光灯过曝暗合,那双男女虚成一抹黏腻的轮廓。

  光尘浮动,朦朦胧胧,替他们封存了自己都尚未意识到的雏形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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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点,火车月台人山人海。

  顾弈进到自己那节车厢,里面早挤满了人,连隔窗挥手的空档都找不到。他努力挤到一个好说话的姑娘身边,低声说了句不好意思,人探出窗户,寻找青豆。

  果不其然,她仍认真地等在月台,抱着手臂,抵御清晨劲风,眼神呆滞,没发现他。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是暂别,顾弈心头涌上了极度的不舍。他有股冲动,跳下去得了,学不上了,在一起吧。但这股冲动估计也就一秒。他知道不可能,也没必要。

  他没有叫她,默默放下车窗,对挤出空档给他的姑娘又低声道了声谢谢。

  没必要说两回再见,刚已经说了一回了。再来一回,不干脆,太黏糊。

  他找了个靠墙的地,放下帆布包,屁股一沉,陷进半梦。

  跌进不可拔出的意识深渊之前,他本能摸了摸口袋,只有二十块,很快放心,没了就没了,死不了。

  本来在火车上是不敢睡这么死的,但顾弈精疲力竭,三四天没睡上整觉,眼睛一闭,人迅速失去了意识。刚结束这么刺激深刻的事,梦境不可能不给出反馈。只可惜,梦里,身下躺的是钟楚红。真要命,都怪那张褶皱的幕布。

  他听见“钟楚红”害羞地问多久,看见“钟楚红”一双酒窝随w起伏,同时,他夹q带棒,与“钟楚红”在巨浪滔天里颠簸。基于视野与动势,纽扣持续喂至c边。真实的情况,他埋首许久,梦里的情况太累了,他每张一次口,都没能衔住。

  这梦做得真累。太不对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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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顾弈做着难以启齿的梦,那边青豆憋着泡尿,跑回了雅舍公馆。她把幕布卸下,铺回床上,又撕去黑皮衣上的胶布,挂进壁橱。

  橱内真的很乱。看不出来,傅安洲这么优雅整洁的人,一张橱乱得和虎子没有区别。青豆把容易褶皱的两套西装挂好,稍稍抚平。

  地上沾着黏腻的醪糟汤,她四处找拖把,结果失败,隔壁都睡着,她不好敲门打扰,只能拿起门后毛巾架上的一块干毛巾,沾水擦地。

  因为伏地擦拭,她还扫见了床底下乱七八糟的鞋袜。

  她一边摆正,一边翻了白眼:这个傅安洲......

  男人的干净果然是假把式。办完事非要用自来水冲凉的顾弈,真是她遇见过最穷讲究的少爷。见她不急着洗,他还要帮她擦。就算热火朝天地运动过,青豆也不愿意沾春夜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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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日朝阳温柔铺进屋内,青豆像个田螺姑娘,默默将一切归位。

  她的最后一步是合上《理想国》,抚平书角,将清洗过的高脚杯搁在书上。这是优雅的仪式,属于傅安洲的小资。

  谁料,走到门口,刚一拉门,卷了一夜的书在逐渐合上的门缝中徐徐弹起,非常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