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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基后他们悔不当初第41节(2 / 2)


  崔漾摆手,让章戍把人丢回地牢,又传了元呺、郭鹏,吩咐道,“如果有人暗闯皇宫,稍稍放些水,但不要放得太明显,把人放进来。”

  她便等着看,沈平何时自投罗网。

  元呺、郭鹏令旨。

  崔漾起身,吩咐蓝开收拾些东西送去洛阳府,她则换了身轻便的短打武服去皇宫背后的猎山找大猫,这一去洛阳府,选后宴前回不来,把它放在山林里这么久,也不太放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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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章 、公子这蛇皮卖么

  下邑。

  立于瞿月岭上可远远看见彭城城楼, 梁焕主营帐搭在此处,寻常商议军务便在帐外的青石旁,青石上铺了一张简单的舆图, 诸将围在舆图前。

  “魏渊此人,论攻城, 棋差九招,但十分精于守城,城墙年年加固加厚, 一到战备时,城中盘查奸细非常严格, 我们的人要摸进去很艰难,暂时难打听出武库和粮库的位置。”

  梁焕吩咐道, “继续派斥候潜入彭城,下我令,只要能潜入彭城,来年我上书述功,必定为其请功。”

  参将应声去安排。

  参事施安提点道,“叫军将们每日做饭时,增加一倍的灶台, 这样炊烟升起, 魏王斥候看见,必定以为我们军威不减。”

  前日由副将刘武率九万兵众,在彭城城外十里的地方与魏渊对峙, 麒麟军军威赫赫, 又三倍兵力于魏渊的三万兵, 魏渊才一见到, 便暴喝一声退兵, 带军退入城中,关闭城门,严防死守,每日只派兵丁上城楼与梁军骂战,只怕后援调拨到位前,是死活不肯出来了。

  要的就是他不敢出兵。

  入夜后梁焕会带走六万兵,往南赶往宿州,偷袭李修才,接连不断派斥候在彭城渗透,增加灶台,让战马和牛群来回奔腾,锣鼓声天,都是为了营造梁军兵马依旧强壮的假象。

  梁焕合手,朝副将刘武,参事施安,弓博厚行了大礼,“下邑军中诸事,便拜托兄弟,和两位先生了。”

  麒麟将军统兵多年,虽是杀伐决断,果决果敢,行事却也光明磊落,礼贤下士,自在漠北安家后的这七八年,陆陆续续有不少有识之士前来投奔,但凡有真才实学,主上无不诚心相待,是以女子身份曝光后,军中诸人反应并不是很大,惊叹议论一阵子便照旧如常,少有人解印离去。

  只要带兵出战,每一个万夫长身侧都调配一名参事,将级以上则是两名,专管出谋划策,参事与将军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是麒麟军千众人也能打奇兵屡战屡胜的重要原因之一。

  梁焕郑重嘱咐,刘武、施安,弓博厚还礼,“将军且放心,用兵之道,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我等必不负将军重托。”

  参事施安多叮嘱了一句,“李修才此人将军要小心,有些才干,但十分不要脸面,连他手底下的臣僚对其都是畏惧又厌恶,纷纷举家出逃,可见其阴毒狠辣。”

  “不管他多阴毒,精锐骑兵铁蹄之下,也只管将他踏成湮灭齑粉。”

  夜幕降临,士兵们只着夜行深灰色短打,盔甲和军粮包在包裹里背在背上,头盔挂在腰侧,整装待发,梁焕朝诸人拜别,领着数万将士潜入山林中。

  崔漾还未上猎山,便收到了军报,杞军一行事关重大,几乎每隔三个时辰便有一封信报送回上京城,禀报行军路线和屯营地点,若无事,便只说无恙二字。

  崔漾看完,催动内劲,布帛散成碎末,散尽风里。

  她连打几个呼啸,不闻大猫应和,料想大猫是走得远了,朝洛铁衣几人道,“市井内不乏武功高手,你们几个轻功好,暗中潜回宫里,暂时听元呺调遣,以备不时之需,大猫领地远的时候有四五十里,我自己去找还快些。”

  洛铁衣知晓主上武功,实则天下无人出其右,且要抓劫狱之人,便不争执,留了四人猎山下待命,领着其余十数人消失进黑夜里。

  圆月高悬,星空月夜,月辉洒落树梢,透过枝叶落在地上,像是落下的碎银片,斑驳莹亮,夜风轻轻扫过枝叶,轻轻沙响,间或两声虫鸣,叫这夜静谧之极。

  崔漾走走停停,出了三十里皇宫猎山的边界,拔气提身,横踏树干跃上树梢,落于一合抱的参天巨树上。

  华盖之木百丈高,冠盖繁茂,坐于树干上,清风抚袖,远山雾霭缥缈,星河似乎倒流入山海,空远辽阔,无尽无垠。

  崔漾看了一会儿,身在此山中,仿佛畅游星海,心中熨帖舒畅,双指叩在喉咙间打了一个贯彻山林的呼啸,见惊得树上群鸟盘飞半响,落回林间依然叽叽喳喳,似乎怪罪她扰了清梦,颇为意趣,不由微微一笑,隐隐听见远方有虎啸声应和,便又打了一个绵长的啸声,半天不见动静,眼里舒朗的笑意一滞,悄无声息在林里穿行,循着虎啸声的方向而去。

  山峦间千百年形成的地沟裂隙极其狭窄,宽不过三尺,高却有五六丈,壁侧光洁,青年一身灰衣长衫上尽是泥土,背上背负着一只大虎,腰上,腕间都捆着绳索,腰间还缀着许多挂石竹笼。

  崔漾学了一声夜枭叫,大猫乖觉,尾巴虽是弯弯翘起,却不再兴奋地呜嗷。

  崔漾寻了一颗云杉树,靠坐下来,看那青年背着几百斤重的大虎一点点往上挪,能背负这样重的一只猛虎,先不说胆识不胆识,便是这臂力,便已经非同常人了。

  青年靠的却不是臂力,而是绳索上端三尺粗树干上卡住的一个铁轮,三根拧成一股的绳子卡在凹槽里,两边绳子垂下裂隙,一边挂着背负大猫的青年,一边拴着一个箩筐,箩筐里是土和碎石块。

  青年往上挪一点,就解下腰间栓挂的石块扔掉,不断给自己减重,另一侧箩筐往下坠,绳索绕在框边上,自然带动他往上提,这样他背负几百斤重的大猫,似乎也并未费多少力气,到崖边时,距离崖岸有一点距离,月光下青年满是汗珠的脸上带出了些犹豫迟疑。

  “大老虎,我剪开你身上的绳索,你自己跃过去可以么?”

  “嗷呜嗷呜!!”

  大猫嗷呜两声,前后爪却牢牢抓住青年的肩背,贴得更紧,利爪不小心在青年面上拉出血痕,青年痛得嘶声,垂头看下面深不见底的天堑,手臂在绳索上挽了几下,牢牢抓住,剪断腰间挂绳的同时,身体立刻往前荡去,一旦荡出便立刻撒手,一人一虎便重重砸在石坡上。

  灰尘四溢,大老虎挣扎着要起来。

  青年重重咳嗽,半天才挥了挥灰尘,剪开捆着大老虎的绳索爬起来,大猫兴奋地几乎打转,只是碍于命令,并没有往云杉的地方奔,它与青年似乎极为熟稔亲近,不断用脑袋去拱还在地上的青年。

  青年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又给大猫检查过,这才捡了旁边石块上放着的背篓背上。

  背篓里是柴火,还有几段削剪整齐的湘妃竹,青年拍了拍大猫的脑袋,“走,回家了。”

  崔漾跟在青年和大猫后头,穿过半座山,天明时一人一虎到达一处山河旁的开阔地,旷地靠山的地方有一座破旧的竹屋。

  大猫先跑过去,跳进屋里,叼了晒干的鱼跃出来,冲着崔漾的方向嗷呜嗷呜。

  溪涧潺潺,青年去河边洗脸。

  崔漾下了树来,大猫叼着鱼奔过来,不断立起,亲近地用沾满泥灰的大脑袋蹭她。

  崔漾揉了揉它的大脑袋,朝走过来的青年温声道,“打扰了,我是大猫的主人,见其几日未归家,故而寻来,多有叨扰,还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