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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基后他们悔不当初第72节(2 / 2)


  她做主帅,留他在军中无妨,眼下形势有变,江淮这一役却绝不能出差错。

  “参见陛下——”

  少年人进了竹屋,匆匆抬头看过一眼,跪叩行礼。

  崔漾扶了一把,温声道,“起来罢。”

  那容颜不沾丝毫粉黛,却是朝霞华颜,明珠生辉,离得近了,便叫人心绮神摇,徐来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松了又紧,还是开口禀告,“南王撕毁盟约,南颂与叛贼结盟,与大成为敌,已不能为后。”

  崔漾温声问,“小来你若是愿意为后,此番听凭袁翁柴枞调遣,拿下这一百二十一艘船舶,事了朕迎你入宫,封你为后。”

  她这般说,也并非无的放矢,选后宴一拖再拖,选侍的名册时有变动,但从始至终,徐来的名字一直在,此子是徐家小霸王,府里上上下下十分纵宠,无人能强迫他。

  她话语至一半,十九二十的少年人眸光陡然热切,并不敢置信,又连声应答,“我愿意,臣愿意——臣知道陛下不喜后宫干政,所以一定听陛下的,全力配合袁大人,柴将军,拿下年观止!”

  少年人心跳声剧烈,欢喜快活,眸光明亮,崔漾应了一声,将人扶起来,握了握他的手,“军情紧急,朕这便要出发了,你且去,传袁大人,柴将军进来。”

  徐来想多留一会儿,但今夜发生的事,仿佛做梦一样,叫他不敢相信是真的,心跳砰砰的,只知应答,失礼地又看了一眼,欢喜雀跃,几乎想遨游九天,应答着出了营帐,完全忘了平时的嚣张倨傲,几乎是跑着去的。

  竹屋内清净了许多,心里闯入一只毛茸茸的大脑袋,一时难以呼吸,崔漾坐回案桌后,撑着脑袋,阖目养神。

  袁翁、柴枞进来行礼,见女帝面色苍白,挂心问,“陛下可是身体不适……”

  崔漾勉强定了定神,吩咐道,“朕有要事,需得南下陵城,此间军务,尽交二位臣工之手,朕已经嘱咐过了徐来,全军听凭二位爱卿调遣,可放出朕已经离军南下的消息,年观止上了岸自然好打,若是不上岸,尔等不必下水,只管沿江两岸撤走渡口,迁走村落,他吃光船里的粮食,自然肯投降就范。”

  这一百二十艘船舶水泼不进,火烧不烂,异常坚固,颍水宽阔,一旦退入江心,便拿它没有办法,此计可保万无一失。

  袁翁、柴枞行礼应下,崔漾也不多言,带上面具,出了竹屋,看了看天色,想叫兄长多睡一会儿,便先给跪在外面的洛青衣,洛扶风,元呺几人服用疗伤的药丸,稍作调息,待三人伤势不影响行走骑马,收了掌势,“说罢,十二名暗卫,都是不亚于洛星洛海的好手,外加三百禁军,另有沈熔以及你们三人看护,如何让人劫走的。”

  第77章 、畏惧得不敢上前

  许半山与秋修然在吴国时, 除了离间吴王与司马慈,还负责摸排司马慈的相关信息,包括手底下的左膀右臂。

  左右护法, 六代长老,十二坊司, 洛拾遗陷落以后,这些人的战力如何她心中有个大概,父兄们身边的暗阁十六卫, 武力基本与洛星洛海相当,加上禁军三百外, 另外有沈熔、洛青衣,洛扶风二人。

  现在两人身受重伤, 狼狈不堪,崔漾垂首,“说罢。”

  洛青衣伤重,虽服用了伤药,依然气弱,肩部剑伤鲜血浸润衣衫,请罪回禀, “除了司马慈, 该是有另外一股势力阻挠我们营救安定侯,其中两名死士武功与属下相当,一人与沈熔相当, 十二坊似乎有我们不知道的追踪法, 期间属下等曾有四次救出了安定侯博望侯, 都被凶徒很快追上截杀……”

  崔漾蹙眉, “是阻挠, 不是争夺劫持,或是杀戮么?”

  洛青衣迟疑回禀,“对方似乎没有挟持安定侯的打算,也没有打算要安定侯性命,否则属下几人身负重伤,十二坊的人也不是他们的对手,似乎十二坊的人也不知道这股势力背后的人是谁。”

  十二年前,谢家在上京城便是实力不输于沈家崔家的门阀世家,根深叶茂,亲友遍布,再加位列三大学宫之一的北麓书院,便是迁出上京城,朋党依旧像菽豆下的豆瘤,数不胜数,如今看来,谢氏一族,势力比之沈氏,只高不低,毕竟沈家虽势大,却无问鼎皇位之心。

  谢蕴手底下有得用之人,没什么好意外的,意外的是对方的谋算和目的。

  既然已出手,何不如抓了父兄。

  争权夺利,多一分筹码,便多一份胜算。

  却将父亲与七兄送到司马慈手里,又开了渡口,让四兄渡过淮河到了南饮山。

  眼下两军交战,淮水渡口封锁,洛扶风几个重伤之人,特征如此明显,过江时竟未遇到拦截盘查。

  他究竟想做什么。

  崔漾眉心紧蹙,踱步片刻,依旧探不清楚谢蕴的目的,看了看天色,吩咐禁军副将许晨,“禁军大半都有家有室,你速速回京,与郭鹏一起,核查清楚抚恤,安顿家眷,查清楚辅助叛贼劫持的京中势力,背地里查,勿要打草惊蛇。”

  “是,陛下。”

  许晨取了名录,立时出发了。

  元呺伤重,待与他调息好内伤,崔漾自己内劲消耗了大半,加之几夜不得休息,站起是些微晕眩,压了压眉心,“功过是非待平定吴越后再议,你伤势重,回京城养伤罢。”

  元呺抬头,“陛下,您是皇帝,天家无父子,您……”

  崔漾些微诧异,落于他身上的眸光顿了顿,“出了何事?”

  元呺生性谨慎,心有七窍,一句话出口前,已在肚里绕了千百回,这般僭越的言语,属实异常。

  崔漾收了折扇,等着他回禀。

  天子落于身上的眸光有如实质,元呺垂在身侧握紧的拳松开,埋头道,“并无,只是与家父不和……一时愤懑,不愿陛下奔波劳累,只要陛下您不在意,叛贼自然不能用安定侯几人掣肘陛下。”

  崔漾上前将人扶起,温声道,“朕听闻你与你养父生了间隙,你父亲虽有些贪财的恶习,却也无伤大雅,养父也是父,人生于世,若有一二诚心待你的亲人,实乃万幸,当好生珍惜,起来罢,你原是崔家旧部,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父兄于她来说,本是失而复得的珍宝,十四岁时积弱,只能眼看崔家满门尽灭,到如今,必定要护好他们三人,不会再重蹈覆辙。

  元呺伏地叩谢圣恩,“请让属下随陛下南下,将功折罪。”

  崔漾看了他片刻,允了,“出发罢。”

  入夜,五人快马下山,往西行至汝南,过江夏、云梦泽,绕过江淮直至庐陵。

  徐令、盛骜分率中路,东路二十万大军,自江夏渡口过长江天堑江后,势如破竹,两个月内攻下洞庭,豫章,临川诸地,剿灭叛军六万余,七月初,徐令率中路军与侯家军衡阳交战,郑敏麾下十万越军败退至庐陵关,与盛骜所领东路军大小三十余战,战事胶着,崔漾到庐陵关时,两军相持已半月有余。

  庐陵关是越国腹地最关键也是最坚固的一道防线,攻破庐陵关,麒麟军可挥师直指都城陵林,越国可破。

  庐陵关前旷野一马平川,隔着溪丘,两军对阵厮杀,拼的是骑兵精锐,兵马人数,领兵打仗十余年,甚至半年前与蔡赣交兵被俘,也没有现在这样急愁过,“越军兵不算精,只是杀一万补一万,杀之不竭,这些人没有经过训练,靠蛮力,不怕死,要为圣主献祭。”

  需得过了这一片平原,方才是真正的庐陵关。

  崔漾收了舆图,温声问,“军中还剩多少粮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