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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珠碎第73节(2 / 2)


  崔锁儿抿唇一笑,凑到男人跟前咬耳朵:“这你都不懂,王爷的意思是,以后不许你再纠缠小袁夫人了,再则他也告诉你,一个人可以有野心、也可以不择手段往上爬,可若是像戚银环般弃爱绝情,无视尊卑上下,那么这样的属下万万用不得,谁知哪天就被背刺了呢,等着吧老弟,王爷总归还是信重你,你的青云路才刚刚开始呢。”

  陈砚松大喜,忙侧身往里迎崔锁儿,不住地奉承崔锁儿,说以后还要靠大哥照应呢。

  这边,玉珠搀扶着魏王,由陈砚松在前头带路,往内院走。

  她心里惴惴不安的,不晓得魏王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绕过一片影壁,来到一处毫不起眼的凤尾竹林,穿进去后,映入眼帘的是一面平平无奇的墙壁。

  只见陈砚松半跪在地上,刨开块泥土,顿时出现一条小臂粗的铁链子,他拽住,用力一拉,只听咯吱咯吱一阵机关响动,那墙壁居然像门一样打开了。

  “走吧玉珠。”魏王抓住女人的腕子,将她往里拉。

  玉珠害怕极了,魏王莫不是要囚禁她?

  她愤力挣脱开,一把拔下髻上的银簪,抵在脖子上,索性豁出去了,冲魏王恨道:“王爷,若是您想把我变成禁脔,那、那我宁肯现在就死了!”

  陈砚松见状,杀鸡抹脖子般喝道:“不许胡说,还不赶紧给王爷道歉!”

  魏王挥了挥手,示意陈砚松退后,莫要多言,他笑看向玉珠,“无怪你害怕,先放下簪子,别把自己伤着了。”

  见玉珠不为所动,惊惧得都掉泪了,魏王摇摇头,轻声问:“戚银环陷害了你和十三,你恨她么?”

  玉珠咬牙道:“当然恨。”

  “这不就得了。”

  魏王率先走进暗室,淡淡撂下句话:“是时候清理门户了。”

  第84章

  戚银环?

  清理门户?

  玉珠怔住, 她忙斜眼望向立在凤尾竹边的崔锁儿。

  崔锁儿这会子正用拂尘扫身上的水珠儿,他装作若无其事, 冲玉珠微微点头, 下巴朝暗室努了努,示意她安全。

  玉珠颔首,深呼吸了口气, 紧随着魏王走进那暗室。

  与其说暗室,倒不如说是个狭窄过道,将将能横放下一张桌和两把椅子, 头顶一处小小通气口, 若是点上蜡烛, 就十分的闷热压抑。

  长方桌上早都备了新做的牛乳酥、白斩鸡和炖鸭信等吃食,另还有有一盘新鲜荔枝, 一壶菊花小酒,为了消暑, 地上还摆了几个盛满冰块的青花瓷缸。

  魏王已经坐到靠里的那张四方扶手椅上, 下巴朝旁边努了努,“玉珠, 过来坐。”

  “是。”

  玉珠胆战心惊地走过去,坐下。

  “孤王身子不适,用不了荤腥。”魏王扫了眼桌上的菜, 笑道:“你估计一整日都没进食吧,自便,别太拘束了。”

  “是。”

  玉珠简直如坐针毡,这么凉爽的地儿, 她居然热得满头是汗。

  为了不露怯, 她特意拈了块乳酥吃, 哪料味同嚼蜡,甚至还有些噎住,她用袖子擦擦唇,拎起酒壶,给自己倒了杯,忽然脑子一抽,问闭目养神的魏王:“要不给您也倒一杯?”

  刚说完,她就懊恼地打了下自己嘴,忙道歉:“对不住啊王爷,妾身忘了您才说过身子不适。”

  王爷张开眼,翻起一只罗汉杯,推过去,笑笑:“倒吧,喝一两杯死不了。”

  “哎。”玉珠忙起身,给他满满倒了一杯。

  她喝了口酒,菊花味儿挺浓,甜中还有点苦涩,大抵酒壮怂人胆,她定了定神,轻声问:“您今晚要抓捕戚银环么?”

  魏王嗯了声,细细地品酒,“若是旁人,或许还能以家人好友性命威胁,逼迫他自投罗网,可银环,她是个只顾自己的人,万一逃了,再要抓捕就真是大海捞针了,且这女人心狠手辣,定会暗中伺机报复,于孤王、你、十三甚至老和尚都不利,所以,孤王这次必须打掉这条蛇!孤王撒出去的探子来报,说在洛阳附近的小县城见到了她的身影,依她的脚程,必定会赶在城门下钥前回来,如今城内风声鹤唳,她性子多疑,多半会来老二这里问问,这间暗室是修在戚银环住的主屋后头的,咱们能听见她说话。”

  原来如此。

  玉珠了然,可不禁心里生起老大的恶寒,陈砚松居然修了暗室,看来在亲近戚银环的时候,就开始防备着了,想必老宅也有,她与他成婚几年,竟然完全不知。

  玉珠又喝了几口菊花酒压惊,好奇地问:“既然您推算戚银环入夜后才来,现在才刚酉时,您……是不是来早了?”

  魏王笑笑:“好像是有些早,那辛苦你陪孤王多等等吧。”

  雨后的天澄透清亮,云朵呈现多种色彩,红的是玫瑰、蓝的是宝石,太阳西去,浮着抹如凤凰尾巴般的晚霞。

  北门那边依旧戒严,要出城商人和老百姓自觉地排成老长一溜,等着守城将士查验。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众人不禁踮起脚尖望去。

  原来策马狂奔的是个妙龄女郎,她身穿黑色紧身劲装,腰带紧紧扎住,勾勒出不堪一握的纤腰,脸上蒙了黑纱,唯一露在外面的,是双清丽的眼,明明很媚,但却也冷到了极致。

  “哪里来的野女子,还不快快下马!”

  一个年轻校尉喝了声,招呼众人上前,抄起家伙事,放下长木刺栅栏,做出阻拦。

  戚银环赶了两日的路,本就烦躁,见有人敢拦她,顿时火冒三丈,扬起马鞭,咻地朝那年轻校尉甩了一鞭子,那男子侧脸顿时生起条血印子。

  “呸,你算什么东西,竟敢拦我!”戚银环说话间,又抽了那校尉两鞭,从袖中掏出块令牌,啐骂:“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是什么。”

  那勃然大怒的校尉刚要发火,蓦地看见黑衣女子手里竟持着魏王府的令牌,忙躬身行礼,脸上挂起笑:“原来是王府贵人,下官眼拙,没认出来,得罪之处,还请贵人见谅。”

  戚银环白了眼那校尉,鞭子朝四周扫了圈,皱眉问:“为什么忽然封城严查?是不是在查什么钦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