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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的沈先生第44节(2 / 2)

  莫言缩回手,笑了,“很好,速度很快。你果然如我所想,很合适用刀。”

  “莫先生,你要说什么请尽快,十分钟以后,我就要回家了。”

  “哦,那好吧。我想告诉你的是,有关我神座的事情,我的神座也不是凭空而来的,是有人让位给我了。”

  余念呼吸一滞。

  让位?也就是说,之前还有一个像是莫言这样疯狂的杀人犯?

  “在二十年前,黄山区曾出现过一名代号为银面的人贩子,你知道吗?”

  余念摇摇头,“那么久远的事情,我了解的不多,而且二十年前我不在国内。”

  “他专门诱拐七八岁的孩子,我就是其中之一。”

  “你被诱拐了?”

  “没错。”莫言嘲讽一笑,“我也曾和你一样热血,喜爱这个世界,直到我发现了这个世界的冷漠。我呼救,却没人敢救我,他简简单单一句‘儿子闹脾气’就搪塞了我所有的话。你知道那种绝望的感觉吗?一个人等待不知何时才会落下的死亡镰刀,前方暗无天日,每天都没有希望,活在恐惧之中。”

  “但你获救了,不是吗?”

  “你知道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吗?”莫言问。

  “我想了解。”

  “我很懦弱,我投诚他,我说我会帮助他诱骗那些孩子,所以求他不要杀我,不要把我卖进黑工厂里当童工。我和他一起骗的第一个人,就是一个比我小上两岁的女孩子。她一直忍住哭,以为我会送她回家,但实际上,是我一手把她推进了地狱。因为我只有这样,才能活下来。”

  余念不发表任何意见,这种事件听起来残酷,但着实很普遍,她能做的不多,暂时只能选择聆听。

  她问:“然后呢?”

  “然后,我也爱上了那些人求助时懦弱无辜的眼神。只有面对死亡,他们才会对你全心全意地信赖,渴求你的饶恕,把你当做能掌控生死的神。我没有自封为神,是世人称我为死神,我是无冕之王。”莫言好像真的有点妄想症,由于兴奋,他的眼眶又泛起了红色的血丝,一双眼死死地盯住余念,令人心惊胆寒。

  余念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出于职业习惯,她耐心地问:“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呢?”

  “我厌倦了以一个恶人的身份去掌控别人的生命,所以我背叛了他,举报了他,又伪装成天使,被警方安排了住宿与学业。我获得了新生,很棒,不是吗?”

  余念咬牙切齿:“没人发现你也有罪吗?你和他同谋,一起害了这么多人。”

  莫言一脸的无所谓:“谁会相信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有这样邪恶的本性?我是被强迫的,我是良民,可不是什么坏人。”

  “那么,那个女同学呢?她是被你拐走的吗?”

  “没错哦,我不止要伤害她,还要伤害其他的人。是不是很愤怒?你体内的热血是不是要燃起来了?是不是很想手刃我呢?余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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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八集

  余念抿住下唇,脸上血色尽失。

  的确,她很想撕下他那张伪善的脸,让世人看看他那肮脏的内心。

  余念不由想起了一件几年前颇有争议的案子,事件发生在英国。有户人家的女佣以及男主人都死于非命,而家里没有盗窃抑或是陌生人入侵的痕迹,家里存活的也仅仅只有这个男主人的侄女,才十二岁,个头矮小,看似怯弱。

  种种状况都表明她很可能是杀人凶手,但警方只判断出她没有不在场证明,却又没有其他确凿的证据说明她就是那个杀人犯,再者法庭上又有辩护人多加为这名小魔鬼袒护,又有未成年保护法维护她的个人权益,导致案件呈搁浅状态,没有拘留她的权力,也没办法继续调查,最后不了了之。

  明明知道凶手是谁,却没办法继续逮捕,只能看着她逍遥法外,这无异就是人性与律法的碰撞。

  不过,也正因为人有七情六欲,能对事物进行私人的判断,能产生无穷无尽的心绪,驱使甚至是引导自己的行为,所以才会有人挺身而出去还原正义,为揭开各式各样无法见人的秘密而奋不顾身,甚至是以性命为代价。

  余念自认自己就是这一类人,为了追求心中所想的、充斥真善美的现实世界,不惜走在悬崖陡峭之处,也要以一己之力,去洗涤这个原本就肮脏不堪的丑陋世界。

  她想明白了,徒然睁开眼,微笑:“我会逮住你的,莫老师。”

  余念停了一秒,对上他意味深长的目光,再次坚定地宣誓:“我一定会缉拿你的,在你完成杀人游戏之前。这个世界没你想的这么不堪,至少还有我这种傻到面对死亡也要追求正义的人。”

  莫言愣了一下,他的眼瞳微微眯起,再次凝重地打量了一下余念。他的表情也变得尤为沉重,徐徐扬起嘴角,笑了,“我就想要看到你这个样子,全力以赴来逮捕我吧,我的女神。”

  余念起身告辞,她走得坦然,在出楼道的时候,她没有因为害怕而瞻前顾后。

  一个是因为她知道莫言对她极感兴趣,并不会伤害她;另一个是,她没走几步,就看见穿着深黑外衣的沈薄站在阴影处,似闻到她的脚步,抬起头,温文尔雅地笑着。

  余念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不知为何,她在看到他的一瞬间突然松懈了下来,疲惫感排山倒海般袭来,脚步似重千斤。

  或许是因为她太过于依赖这个男人了,才会每每获得安全感,抛却警惕心。

  沈薄半阖上眼睛,低声道:“你的脸色不太好。”

  余念下意识抚了抚脸颊,苦笑:“是很不好。”

  “有烦心事?”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谈判可并不成功。”

  “意料之中,”沈薄抬起手,做出邀请的姿势,“那么,要跟我一起去放松一下吗?”

  “放松?”余念不解地反问。

  “你不是很累吗?总不能一直工作,你是人,又不是机器。”沈薄的声音近在耳边,柔柔的兰花香几乎萦绕在余念的眉尾与颊侧,近在咫尺。

  他这会儿倒是很善解人意,只是距离别那么近的话,余念或许会更为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