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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2 / 2)


  原翎不想麻烦阿晚,她身边的侍雪却是有些急了,小声劝道:“姑娘,既然顾姑娘邀请,您就坐顾姑娘的马车吧,您在这里已经侯了这么长时间,这样的雪天,长贵去雇马车,且不说能不能雇到,就算是雇着了,那必也是十分简陋的,姑娘已冻了半日,再捱下去受了冻着了寒,可如何是好?”

  好的马车可不是临时想雇就能雇着的,都是要提前很多天预订的,尤其是这样严寒的天气。

  阿晚上前拿了自己的梅花手炉递给原翎,柔声道:“原姑娘上来吧,雪天路长,我刚刚还觉得闷得慌,就不想见到原姑娘,还有些很不厚道的高兴,原姑娘莫怪,你上来,我们可以一起在马车上玩玩骰子。”

  这是个什么提议?

  原翎看着阿晚亮晶晶的眸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不是扭捏的性子,而且也不知为何她看见对面顾晚这样的笑容,她就有一种从心底生出的亲近和喜欢,觉得自己就不该拒绝她,大约是美人美到一定程度,就会男女通杀?

  原翎只能用这个理由作解释了。

  她伸手接过阿晚递过来的梅花手炉,笑道:“好,那就叨扰顾姑娘了。”

  阿晚便拉了她的手上了自己的马车,而曹嬷嬷和原翎的侍女侍雪则是一起坐了后面绿枝和秋红等丫鬟们的车。

  ***

  两人上了马车,阿晚还当真拿了一副骰子出来和原翎一起顽。

  这个是两人以前经常一起玩的。

  原翎却是没想到阿晚会是这么一副性子,两人玩比大小,输了的就说说自己听来的或者自己经历的一些趣事,玩了一路,说了许多的话,两人便已经不知不觉就很亲近了。

  及至后面,原翎看着阿晚清澈对人毫不设防的笑容,一时之间都有些怔忪,好几次甚至想提醒她,告诉她怕是她身边有小人,整日里地在外面败坏她的名声,让她提防着些。可毕竟两人是刚刚相交,到底还是忍不住了,觉得来日方长,将来再说也不迟,而且只要阿晚自己能出去多走动走动,她这样的性子,那些谣言自然就不攻自破。

  不过阿晚并未送原翎至南安侯府,他们行到一半路程的时候就遇到了得了护卫送过来的信,策马过来寻妹妹的原缜。

  半个多月前还是阿晚青梅竹马未婚夫的原缜。

  作者有话要说:  原翎:为何我们的兄长都这么没人性?

  阿晚:(默默)总比未婚夫都没人性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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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章

  原缜骑马疾驰而过,好在南安侯府的侍从一直注意着路上的来往之人,远远看见了自家公子,就赶紧地跳下了仆从的马车,拦下了原缜的马,这才没有错过。

  原缜是得了护卫的消息担心妹妹,命了家中准备马车,自己则是先骑马过来了,是以此刻他虽然到了,但原家的马车却还是在后面,此刻他见妹妹上了顾家的马车,便隔着马车门和阿晚打了招呼,致谢之后就道:“恐怕还要叨扰顾姑娘一段时间,待家中马车到了之后舍妹再和姑娘辞行。”

  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一个多月前这个说话的人还帮她整着斗蓬,拂了帽沿上的雪花,跟她道,“晚晚,祖母梅园中的檀香梅开了,她想接你过去住几日,阿翎也在,如果你有空的话,我就让祖母派人过来接你。”

  那时她笑弯了眼,故意道:“我不去,既然是大长公主想要接我过去住几日,干嘛是你让大长公主派人过来接我?”

  原缜的祖母便是当今圣上的姑母,寿宁大长公主。

  他听了她的话笑了出来,眼睛闪着亮光,他本来就生得十分俊美,只是不笑的时候总带着些慵懒和漫不经心,此刻笑起来就格外的好看,像阳光打在雪花上折射出漂亮的光芒。

  她看见他的笑容就知道他是故意的了。

  是了,他一向聪明,怎么会犯这种明显的错误,不过是故意想从她的答案里听到她的心意罢了。

  只不过后来阿晚最终也没有去成大长公主的梅园,因为她回家之后翌日就病倒了。

  再后来她从病中醒过来便就是现在的“顾晚”了。

  不过他的声音虽然还是那样熟悉,但语气却格外的清冷,无甚波澜,不似那时跟她说话时的温和宠溺,甚至也不知是不是阿晚的错觉,就是比以前他对别人说话也都要更冷漠了几分。

  有那么一刹那阿晚很想掀开车帘看一看他,想看看他还是不是跟以前一样,说话时或慵懒或清淡地扫人一眼,总带着些漫不经心的,睥睨的傲慢味道,让人不由得有些恨得牙痒痒,但在她面前,他却从来不是那样的,他总会想着法子哄她......

  阿晚深吸了口气,到底压过了这股冲动,她怕原翎看出自己的异样,最终也没有掀开车帘,甚至连表情都控制得还不错。

  她和他之间,隔得已经不仅仅是一道车帘这么简单。

  她多看他一眼,都怕会引来什么难以预料的后果和误会。

  虽然外人总以为她是个被娇宠得天真的小姑娘,但其实她从来都理智得很,看又如何,不看又如何,她已经不是赵云晚,如果没有昨晚她和赵恩铤的事,她可能还会想,若是她和赵恩铤的事情解决了,或许还有再嫁给原缜的可能性,因为她实在贪恋属于赵云晚的温暖。

  可现在,发生了昨晚那样羞耻,噩梦般的事情,她怎么还可能嫁给他?她更害怕让他和继兄对上,那场面她想都不敢想......反正她暂时都不想再把他牵扯进来了,免得把事情弄得更复杂。

  所以纠结了半日,她最后也只道了一句“原二公子不必客气”,便命马车前行了。

  只是她在马车之中,自然没有看到原缜听到她这句话时面上陡变的神色,原先身上的冷淡傲慢,还有万事皆关我何事的漫不经心尽失,眼中慢慢聚集的皆是困惑和震惊。

  原翎不知车内车外的风起云涌,她只知道自己二哥说了那么一句不痛不痒的谢辞之后,顾晚隔了好半晌才回了一句更不痛不痒的话,她随口就笑着道:“你们这对话,听着怎么像是有多大仇怨似的。”

  阿晚瞥了她一眼,道:“不是有仇怨,是你二哥的声音太好听,我一时呆住了。”

  说完才发现这句话不该是自己说的,她已经是别人的未婚妻,这话也太过轻浮了些。

  不过原翎眨了眨眼睛,却是“噗嗤”一声笑出来,并没想太多,反而只觉得顾晚可爱,她以为顾晚这句话是反讽,谁让她二哥总是一副眼睛长在头顶上忒惹人恨的模样。

  ***

  如此原翎仍是坐在了阿晚的马车之上,而原缜则是骑了马在雪中随行,这样又行了小半个时辰才遇到了原家赶过来的马车。

  因着原缜的到来,又因为阿晚先前那句“你二哥的声音太好听”,也不知是戳动了原翎的哪根弦,她开始讲他们家兄妹几人幼时的趣事,阿晚以前和他们关系亲密,几乎可以说是一块儿长大,那些事情她多半都是知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