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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侯爷打脸日常第68节(2 / 2)


  他有些庆幸,刚刚没有问出那一句惊世之语。临转过屏风,云澄压低声补道,“爹,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殿中与开阔的内院相通,此刻阵阵急鼓, 琴音竹笛直上云霄,犹如身在千军万马之列, 以风为舞,乐成刀。在座之人, 无不以手合拍。

  云贵瞥了眼上首天家的面色, 这才提着万分小心上前跪拜。

  “瞧瞧,云澄也长这么大了。”太后微微含笑, 伸手招了少年上前, “腹痛可还好些了?”

  “回太后娘娘的话, 草民已无大碍。”云澄规规矩矩行了礼, 他尚无功名在身, 答话时便只能以民自称。

  云贵听得不是滋味,再一想与云澄交好的那些少年,不是爵位在身,就是已经有了功名。

  如今既然得太后惦念, 他心下暗暗思量了一圈,余光瞥向陆家,之前陆济便是天家做主钦点了驸马,这会理应也差不离。思及此,云贵眉眼越发恭敬。

  “你也算哀家看着长大的孩子,昨篝火夜宴上——”太后刻意压低了声,散了周围的宫婢內侍走远,与天家相视笑笑,才道,“可有看中的女子?”

  即便他昨晚当真相中了谁,这档口,也只能一一否认。

  云澄心知肚明的摇了摇头,“回太后娘娘的话,草民昨只顾着吃烤鹿肉了,又贪杯喝了不少。哪里记得见过什么姑娘,便是月亮,瞧着都重影。”

  “云澄!怎么跟太后娘娘说话呢。”云贵作势低低训了一句。

  “不妨事的。”太后摆了摆手,笑得开怀,“这孩子打小便性子直,天生少一副弯弯绕绕的肠子,哀家看着欢喜。”

  她望向云澄,温和道,“昨你糊涂着也不打紧,与你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李大人千金,你可还有印象?”

  李素素?

  云澄眼角一抽,他与这李家千金不过幼时见过一面,说是青梅竹马委实牵强了些,况且当初那小姑娘长得喜庆,一双眼不笑的时候都让人寻得费力。

  他悄悄瞥了眼身侧的云贵,怪不得他爹松口这么大方,原是在这等着。

  云澄心下一千个不乐意,云贵亦然。他在朝中十余年,临了被陆家那老贼得了圣心。

  就连指婚,也被陆家压了一头。

  云澄略略思索了片刻,“回太后娘娘的话,草民多年未见李家妹妹,这会还真是想不起来。”

  他语气真挚,微微扬起的面容更是一派实诚。

  天家瞧得唇角一弯,转头与太后道,“母后说得还真没错,这小儿郎果真还未开窍。”

  “总归眼下祭天歌舞也快接近尾声,一会便让万松领着你去瞧瞧那李家妹妹。免得云爱卿埋怨孤,乱点了鸳鸯谱。”

  “陛下,臣惶恐。”云贵听得一身冷汗,忙垂下面,“婚约一事,本就需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陛下是为天下之主,别说为犬子钦点姻缘,就是要臣的命,臣也是绝无二话。”

  “云爱卿有这番忠心,孤甚为安慰。即是如此,孤必不能委屈你的公子。这样吧,今就先让他们先见面叙叙旧,再做打算。”

  天家依旧笑着,手指一扬,“万松,你去安排。”

  “是。”万松满脸喜气的应了,不过片刻便来回禀,说是清扫了玉罗院出来。

  天家颔首,太后亦是满意,“此处枝繁叶茂,又有小潭流水,清幽不失雅致,是极好的谈话之处。”

  “不过,云澄还是个小儿郎心性,怕是不懂如何与姑娘相处。”太后微微蹙眉,忖了忖贴心道,“还是再叫上些与他们二人相熟的男男女女,办一场诗会。”

  “还是母后想得细致。”天家笑道,“就依母后之言。”

  这番话一出,饶是云贵心中再有不甘,也熨帖了许多。朝中大臣几多,又有几人能得皇室这般细心思量。

  这是殊荣,亦是重视。

  云澄跟着云贵磕头谢了恩,两人一落座。少年的目光便落在了对面的裴衡止,郎君高大,便是坐着,也依旧身姿挺拔,别说瞧到少女面容,便是她的衣袖,也不曾露出半分。

  云澄心头发闷,心下念头一起,竟忘了移开视线。

  他目光灼灼,裴衡止拿着玉盏喝酒的手一顿,不露痕迹地将身后低头沉思的小兔子遮得更加严实。

  “公子。”

  院里锣鼓声声,冯小小不得不凑近些,贴在他耳边道,“阮姑娘会被罚的很惨么?”

  裴衡止挑眉,余光中映出的秀气面容并未有丝毫醋意,意外的全是担心。

  郎君心知她必然由玉佩联想到了什么,不过这其中有些关窍,他尚未有实证,此刻确也不好与她多说。

  裴衡止压低了声,“放心吧,贵妃娘娘心善,应得无事的。”

  况且就算戚贵妃真的下了重手,天家也不会袖手旁观。毕竟那玉佩,他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要阮雨霏时时戴在腰间。

  这祥云纹玉,既是她的保命符,亦是试探往事秘辛的敲门砖。

  眼下云澄阴差阳错的送了玉佩过去,倒省得他再往废院偷跑一趟。

  郎君递了自己的茶杯给小兔子,“刚刚太后派人传了话来,说晌午过后玉罗院有诗会,你想不想去?”

  明明梦境中,阮雨霏被裴衡止细心护在别院三年,心疼万分。如今她前路未知,他竟然要在这节骨眼去吟诗?!

  “公子。”捧了茶的小兔子,微微诧异,她悄悄抬眸,看向云淡风轻的裴衡止,小心地提醒道,“那可是阮姑娘!”

  “嗯。”裴衡止依旧敷衍地应了应,见她用茶润了口,才又道,“其实这诗会,是给云澄订亲之用。你若不想去,我便寻个借口称病便是。”

  那双美极的桃花眼定定望住怔愣的小兔子,他认真万分,似要从她面上看出所有隐藏的情绪。

  偏这傻兔子,除了眼眸水水润润,盈盈有光。似是还未反应过来,正愣在原处。

  裴衡止心下一叹,又加了一剂药在话中,“这次请的人里,有位自幼就与云澄相识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