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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2 / 2)


  泪扑簌簌坠落,无声化进地毯,只鼻腔的杂音提示白语薇的情绪波动。

  陆淮修一愣,握着酒瓶的手一时不稳,大片暗影在地毯上扩开。

  他掌心拭去软弱的湿润,确认看不出半分后,迟疑地抬头,“谁?”

  “你心里的那座坟。”

  作者有话要说:  为迟到抱歉,本章给一定订阅比的2分留言读者发红包,24小时内有效!抱拳!谢谢!

  第33章 猛虎嗅蔷薇

  “夜明珠”在陆园的尖棱顶与皎月辉映, 明珠被贡在顶头, 月亮被捧在天上,它们使劲发光,谁也不承认自己黯淡。

  漫漫长夜, 如常寂静, 却不太平。

  “双穴墓?”陆淮修像被雷劈了, 不敢置信地重复了一遍。

  “陆淮修, 我问你, 我将与你共度余生, 可会在死后与曾深爱但逝去的男友同穴而葬,你作为我的丈夫你会如何?” 白语薇捂着心口, 避开目光, 她的小腹隐隐抽痛,暗知不好, 可心绪此刻动荡, 根本叫不得停。

  “那白语薇我问你, ”他缓缓起身,在震惊中捂住胃走向她, 不住地苦笑摇头,“你就是这个原因......出轨的吗?”他突然想起了白森山, 想起她那些小孩子气的报复,他纵他溺,可没想到会以一种如此可笑的方式落到自己头上。

  说不是!

  说不是他还能好过一点。

  “是。”白语薇双腿虚浮地几乎站不住,后退至床沿, 坐了下来,心虚低声道,“就一次。”

  窗边经过一声鸟叫,嘲讽了声她的“一次”。

  画面涌入脑海,理智顷刻被吞噬。陆淮修被轻描淡写的“就一次”撕裂,举起酒瓶甩向门墙,使劲疯砸了两下,“嘭——”“嚓——”,玻璃碎片四溅。

  有一片划过白语薇的脚踝,不知破了没。她没喊叫,静坐在床|上面无表情,甚至看着他此刻的疯狂,她变态地升起了一股释然。

  你看,他那么那么在意你,如此绅士的人居然为你化身野兽。

  白语薇不敢相信自己竟可笑到需要用出轨来证明丈夫对自己的爱意,可胸口莫名胀满的情绪证明她就是这么可笑。

  陆淮修的虎口在流血,温热滴落,可胸中怒火燃烧,消去了身体的感觉,直到血腥味漫进了空气,他回头看了眼安然的白语薇,才茫然地抬起手,苦笑起来。

  血在夜的视觉里是黑色的。

  怀疑在不肯交流的婚姻里是致命的。

  “陆太太,婚姻里有一词叫‘坦诚’,我承认,也许我没有对你坦诚过去,”他吸了吸鼻子,仰头望向诡异的雕花板,绝望道,“可就像我从来没有要求你坦诚一样,不是我不愿意提那段过去,你有没有想过......”话及此处,他还是踩了刹车,颤栗地停住了,没有说下去。

  他生生将撕心裂肺的汹涌吞下,双手抱头颓废蹲下,憋的面目几乎扭曲。此刻他就是一个被点燃的□□,早已过了炸点,却要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护住某样根本不值得去守护的东西。

  “我想过什么?”白语薇知道他要说什么,前半夜一切都清楚明白了,“陆淮修你说啊!”

  她根本不是什么风光大嫁,也没有什么伟大又深情的接盘侠,这个阶级没有真爱,她也没变成感情的幸运儿,从来从来,都是钱权驱使下的虚荣奴隶罢了。

  她没有被额外恩尚云端的爱情,也不必摇尾乞怜地在婚姻里回报他全部的自己。

  他们都喝了酒,酒精扭曲了情感秩序,一切似乎失了控,平日相敬如宾的恩爱顷时崩盘成一片散沙。可酒精的量却不够他们失智,还踩着不忍伤害、不愿坦白的底线严防死守。

  也许这就是他们惯来的相处,说话做事留三分,从未撕下面具。

  “她叫赵霓霏。”他的声音在剑拔弩张里突然温柔了起来,“名字好听吗?”他问完,轻笑了一声。

  白语薇冷笑道,“和陆淮修刻在一起应该很配。”

  他感受到她的幽怨,扯了扯嘴角,自嘲道,“确实,没有谁不想跟天使葬在一起,就算是一个无神论者。”

  ***

  赵霓霏是个很大的意外。

  陆淮修是在最叛逆的时光里遇见的她。

  他的叛逆来的很迟,约莫在大二,那会他戒酒恨酒,烦躁之下破罐破摔地迷恋上了抽烟。

  赵霓霏是中国留学生,长相清秀性格不错,平日勤工俭学艰苦朴素,在陆淮修看来她很爱管闲事,可周围的德国同学都叫她“来自中国的天使”。

  是赵霓霏追的他。陆淮修自认记性很好,可却模糊了彼此在一起的具体时间和动机。他记得那会她总劝他戒烟,说抽烟对肺不好,她父亲就是肺癌去世的。

  他没理她,她便不依不饶,可真是个又啰嗦又难搞的天使。

  她小他一岁,大他一届,刚在一起时,她便提过自己毕业就回国,将来要去福利院工作。她说,双亲去世后她被收养于福利院,那里住了很多流落人间的天使。

  他点头,没异议。

  那时候他年轻,不喜在感情上消磨时光,甚至对于责任也是躲避的,经桑伟彦提醒他才意识到赵霓霏是在暗示他离别。

  陆淮修这一刻回忆都觉得不可思议,白语薇的细微动作都被他心头放大,可年少时候女友反复的明示暗示,他却耿直地无视了。

  他没有陪她回国,她也没有为他逗留,他们展开异国恋,三个月后,在她隐忍的哭声里,他不耐烦地说,“想我就来陪我读研,我最近没空去大陆。”

  他给她订了机票却被她当面将钱塞进口袋里,“我不要你的钱,我也不读研,我就看看你。”

  省吃俭用攒了来回机票,何苦呢?他没跟穷姑娘谈过恋爱,不懂她的清高,也说不来好听的话,那时候他混,她总顺着他,直到死亡给他上了最痛的一堂课。

  那堂课长约八个月,陆淮修迅速在无数次见证生死又劫后余生的揪心里成长。

  他亲眼看着她被癌症夺去美丽的长发,像是看到天使被活活拔了羽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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